被劇痛侵蝕,周老二已經快記不得對方問了什麼問題。
“開棺嗎?她要分娩了,急得很。”
什麼恐懼什麼顧慮都被抛到一邊,隻要能讓這份痛楚停止,哪怕是讓他做畜生都可以。周老二不停地點頭,“開,開棺,馬上就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穆離鴉做了個“停”的手勢。
上一刻還在肆意蔓延的血迹突然停了下來,周老二和麻子癱在地上喘氣,難以想象自己居然就這麼被放過。
“早這麼說就好了,差一點連我都救不了你們了。”
靈堂裡手臂粗的蠟燭快要燒到了頭,蓄滿的燭淚一汩汩地往外淌,在桌子上凝固出層層疊疊的浪花來。
自打決定開棺以後,周老二和周麻子就一句話都不敢說,像拔光了毛的鹌鹑一樣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看穆離鴉繞着棺材,敲敲這裡又摸摸那裡,似乎在決定該從哪裡下手。
“這棺材誰做的?”差不多看夠了,穆離鴉一邊做着開棺前的準備工作,一邊狀似不經意地與他二人閑聊,“手藝挺不錯的。”
鬼門關前走了遭,周老二又變回了那副畢恭畢敬的哈巴狗樣,先前那副橫沖直撞的霸王模樣反倒像是幻覺。他抻着脖子,膽戰心驚地瞄了眼那口沉重的黑木棺材,這才讨好地說:“是……是村裡的一個老師傅,幾十年了,村裡人棺材都是在他那定的。您要是看得上的話,等,等這事解決了,我帶您去看看他呗?”
“不必了,某上無父母叔伯下無兄弟姐妹,要棺材做什麼?”
這周老二馬屁還沒拍完就被穆離鴉不鹹不淡地噎了回去。
他手臂随意地搭在棺材上,“松木棺,十頁闆,怎麼着也刷了五六年的漆,用在白喜事上是再合适不過。可據我所知,這周容氏一介孤女,非富非貴,如此厚葬,也不怕折煞了?”
周老二被他說得白毛汗直冒,轉頭和麻子對視,發現他同樣也盯着自己看,眼神惶惶不可終日,活像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辦,老二,他……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啊!”要不是怕穆離鴉聽見,麻子隻怕要尖叫出聲。
“閉嘴!”
周老二嘴上雖然不說,心中卻對裡頭那個女人怎麼死的門兒清。他瞥了昏睡不醒的周仁一眼,恨不得立刻上去把他搖醒質問他有沒有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東西。但不管是有還是沒有,他們都擔不起事情敗露的風險,一定不能讓這兩個人安然無恙地離開村子。他垂下眼睛,遮住那抹隐晦的兇光。不能是現在,現在他們還有求于他,等這女妖怪伏誅,他們再來好好算算先前的那筆賬。
“我自有辦法。”他朝啞巴比口型,要他安下心來,“這件事還留他有用。”
兩個人都滿臉血污,卻又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起來。
另一頭穆離鴉低頭在懷中摸索,壓根就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他摸出一把不過四五寸長、軟皮革鞘、形狀彎如滿月的匕首,将其握在手中比劃了兩下,便從棺材的窄頭邊開始了。
釘子釘得極深,隻露一個小頭,匕首很難尋到着力點,而就算尋到也是個體力活,可穆離鴉臉上一絲難色都不見,隻有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顯示他确實是在用力。
很快第一根釘子就被他這麼硬撬了出來,比成年男子手掌還要長,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後頭還帶了幾聲顫音。周老二他們風聲鶴唳,當即哆嗦一下,緊張得瞪着穆離鴉手上的動作,生怕他突然叫他們過來幫忙。
不知道這匕首究竟是何種材料制成的,被人這般使用上頭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更不要說折斷,雪亮得可以照出人臉。穆離鴉甩了甩手腕,活動了一下就向着第二根長釘去了。
不多不少,十根釘子,一根根被他撬起,周老二他們也從一開始的草木皆兵到後來的麻木……他們渾渾噩噩地等,腦海中一直在重複那須發皆白老師傅的告誡,告誡他們萬萬不可動這十根釘子,等到再沒有一絲響動才驚覺這便算是開棺了。
“過來幫忙。”穆離鴉揉着掌心因為太過用力留下的紅痕,見那二人還是癱在地上不肯動,“還是說你們不要命了?”
穆離鴉一人在窄頭,他們兩人在寬頭,三人合力擡那沉重的棺材蓋子。眼見這才剛漏了條縫,某種難以言說的氣味就逸了出來:像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氣,花一般的濃烈芬芳,宛如炎炎夏日,卻熏得人眼睛發酸,難以忽略底下掩着的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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