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到這幕,如夢初醒般紛紛舉杯對我道賀,誇贊與恭維如水而至,滔滔不絕,我一一應酬着,嘴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
“皇上駕到——”宦官特有的尖利嗓音在殿外響起。
衆人離席跪迎,額頭貼在地上,隻聽一串拖沓的步子慢慢走向主位,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聽到有蒼老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都平身吧。”
“謝皇上。”
我回到座位,便聽皇上問道:“陶愛卿,回京可習慣?”
我擡頭,複又很快低下,答:“尚可。”
接下來便是些籠統的問答,毫無意義又客套疏離。
座上人一身明黃龍袍,可更顯眉間黯淡,皇上已近暮年,養尊處優使得他身臃體蹒,花白的胡子被好好打理過,卻與他的目光一樣枯槁,他似乎是喘不上氣,每問我一句話便要隔許久才能接下一句,渾濁的呼吸伴着微喘,如同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将軍可知朕與虞丘的和談?”他問。
我沒想到皇上會主動提起此事,沉默了下,答:“虞丘王詭詐機敏,恐不會輕易守約。”
座上人竟輕笑起來,他邊擺手邊搖頭,話語裡滿是信心:“不會的,他們與朕定下了契約書,若是出爾反爾,即便他們赢了,以後也難以征信于天下,将軍過慮了。”
聞言我一時間居然無言以對,大逆不道地想為何皇上會有這種幼童之想,我急急道:“皇上,烏莫狼子野心,與之談和無異于與虎謀皮……”
他擡手打斷我的話,我還要再辯,就見皇上笑意更大了,手腳開始微微抽搐,臉上泛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轉而又低低地咳嗽起來。
我大驚,可其他人卻見怪不怪,紫衣官袍,也就是那丞相何欽之對着宮人擺手,道:“快給皇上服丹藥。”
我眼見着皇上将那奇怪的丹藥服下,臉色恢複了正常,他對着我一遍遍重複:“不會的,不會的,大暄不會亡……”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竟打起了呼噜,旋即被宮人送了回去。
宴會因為皇上的離開而變得熱鬧了起來,絲竹歌舞來往不絕,衣香鬓影間俱是歡聲笑語,濃烈的酒香使人迷智,我看着他們嬉笑迷離醜态百出,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我感到有人在看我,擡眸回視,那何欽之正一臉興味地看着我。
從見到他起我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剛才的一切都如同他筆下的戲劇,每一幕都在他掌控之中,分毫不差。
我學着他方才的模樣對他遙遙舉杯,他挑了下眉,臉上的興味化開,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濃墨。
07
我回到了府裡,隻覺身心俱疲,馮凜迎上來,看到我的臉色便是一怔。
“将軍?”
我回想起宴會後何欽之的話,隻覺喉中苦澀,方一開口便泛濫至舌尖,苦笑着搖頭道:“沒有回旋之法了。”
他雙眸微睜,道:“為何?”
“和親已是必然之舉,和親隊伍在我們到京城前就已經出發了,隻随意選了個不受寵的公主,胡亂封了個安平公主便送了出去。”
馮凜皺眉道:“這麼快?”又勉強補充了一句,“既不受寵,到虞丘後若讨了虞丘王歡喜,對公主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忍不住諷笑,道:“你可知虞丘和親之人是誰?”
馮凜惑道:“不是虞丘王?”
“是虞丘王,但卻是烏莫的父王,被軟禁在虞丘西面,年紀堪比皇上的老虞丘王。”
“什麼!”他不敢置信,“他們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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