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些天整理了那個時代的背景書籍,渾渾噩噩,心有餘悸的事情是某個名為「黑暗祭」的享樂之時——祭奠開始後,燈籠與燭火一齊散盡,夜色中唯有自然界的模糊光亮。這時男人和女人都會抛去理性,淪為四肢行走的動物。
劃破黑暗的希冀是來源于港區的全島特調煙火,與繁密的星彙成一片,流逸着金色的海洋。
“嘛,時代總是會變的。能順應這一點也不是什麼壞事,雖然可能會有些困難,我也會去嘗試的。”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女的不安,他奮力辯解着關系,“說起來,放完煙火,按照少女漫畫的套路,我們就該……”
盛開于嚴冬的并非隻有傲然的梅花,也有膽怯卻依然堅韌的鳳梨鼠尾草,但即便如此,也會将那份熱烈的思念傳達。
☆、89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就會有新刀劍出場了
經過這糟糕透頂的劫難,萬屋被毀,長曾彌虎徹為了照顧弟弟的情緒,自願與飒的其他刀劍在他的本丸中無限期待命,卻不得以接受日漸虧空的靈力的事實。和泉守兼定似乎是被長曾彌虎徹戰鬥的英姿吸引,以“沒有和虎徹比試一場我絕不甘心啊”的拙劣借口委婉拒絕了年僅九歲的前審神者的回歸邀請。飒的本丸隻剩一具空殼,十餘振刀擠在臨時構建的和室中,沐浴着香那與那位審神者供給的靈力,倒也能維持短暫的溫馨時日。
處理完這萬屋之事,香那便折返回醫院,去詢問飒的傷勢。飒前輩住進了現世的高級病院,接受科技護工的全方位康複治療。時之組織的工作是對外保密,她沒有聯系飒前輩現世親友的方式,隻得從自己的存額墊付了初次檢查的醫療費,錢包在流淚,心在滴血,加州清光與亂藤四郎銷聲匿迹,坑貨狐之助在提供“飒遇襲”的消息後便光速閃人,一切都是那樣的突如其來。
坐在病房門外的等候椅上,靜候着智能機器人的宣判。醫院是個神奇的地方,能讓心急如焚的人不得不停下來接受時間的制裁,在這片清靜之地,她思量着種種變數。
“喂,你就是那個新人審神者嗎?剛才還沒有好好說上話呢。”穿着休閑牛仔褲的孩子揮着手從樓梯角跑來,手指間流溢出的蒼青色電流将病院的死寂染上一絲鮮活的顔色,他沖到香那旁邊的椅子,翹着二郎腿坐下來,“在之前的萬屋協力中幹得不錯啊,是使用了什麼秘密武器嗎?”
知曉搭話的是個沒有禮數的熊孩子,她便保持貼緊椅背的坐姿直視前方:“我詢問了兼職頗多的刀匠先生,便獲得了注滿刀解液的電擊泵。”
清脆的口哨,如同閑散的風劃過草葉的邊,卷起悉窣的碎思,好奇地湊了過來:“哇哦,聽起來很厲害,刀匠先生的興趣愛好廣泛得有些不着邊際,他似乎隐藏着許多秘密呢?!”
香那并不對此有興趣,她不動聲色,雙腿并攏靈巧地向左邊椅子移動了一格,與這個沒心沒肺的審神者拉開距離。
然而,少女無聲的退讓,成為了男孩子好奇心變本加厲膨脹的借口,他打着響指講起了道理:“按照管理刀劍的閱曆,你得稱我為前輩呢。你以為我為什麼來找你,單純是為了讓你阻止我的音量?不過,你看起來似乎沒什麼靈力源啊,甚至生命力連繼續存活下去都有些費勁。”
她本想扭頭就走,讓人工智能來驅趕這擾亂秩序的不速之客,但……最終,她緩緩轉過頭,與之保持平視:“可以拜托你,将音量調低一點嗎?畢竟,這是在現世的醫院,聲音太大會帶來麻煩的。”
看到了她眼中湧動的靈力,他勉為其難地甩了甩大拇指:“好吧好吧,這倒有幾分審神者的樣子了。既然飒處于昏迷狀态,又與他的刀劍切斷了聯系,放着它們不管,靈力消散後付喪神也會消失,如果你不能及時接管,就由我來代勞了。”
“能夠宣布飒前輩身體狀況的,隻有醫院的診斷書。”
他神秘兮兮地指向她身後的牆壁,環繞着手指的電流聚攏成束:“在這現世的醫院,你又怎麼能把危險份子帶過來呢?在現世中攜帶刀劍,被槍鬥術巡邏部的人發現後,會被遣返回人工島的地下層喔~!”
她轉向塗裝嶄新的白牆,透過那束電光,她似乎看到了一把短刀的模糊影像。這時,握于手中的通訊器忽然發出了灼眼的光茫——那是刀匠的緊急傳令信息,要求她立刻趕回自己本丸。
“刀、艦、槍、我通通不信,我隻相信我所掌握的情報。話就說到這兒,我先告辭了。”
☆、90
人工智能将飒的診斷書送達,上面隻是用着噴墨染着幾個毫無意義的黑體大字——脫離生命危險,需要留院靜養。她如釋重負地跑到洗手間握緊胸針跳轉回本丸。
回到本丸時正值午後,守望着本丸的萬葉櫻已被流丹的楓葉替代。離去時,夏日楤木還在以蔥郁的綠蔭蔽着世界。霜葉知秋,風之弦将瑣碎的櫻之思抛開,那一瞬間,模糊的右眼中一閃而過的,是陽光折射下脆弱的花瓣,它順着旅人的帽檐滑落,散落在舊日的記憶回廊,将馥郁的悠遠之香融入泥土。「如果我認你為主人,便再不能喚你為香那。」她隐約看到了向樹枝上懸挂祈禱符的執拗少年,而正欲上前打招呼時,卻空無一人。
“這裡是與加州清光相遇的地方,說起來,還沒有大和守安定的消息呢……”經由櫻見巫女的指引,她想起了幼時與加州清光的過往,總覺得自己與他留有什麼約定,但那個結無人引領,她也無從下手。
從萬葉櫻旁的石台一階階跑下,映入眼簾的便是燦若流沙的麥田,她隻當是欣賞着秋意的落語,直到那抹熟悉的淡粉色光暈進入視線,才将她帶離這讓人迷亂的球意。
“主君,您終于回來了。”
“小秋田~!我回來了。話說,為什麼不回本丸裡坐着呢?”
那個端坐在石階上害羞腼腆的孩子忍不住說出了實情:“因為沒有您的靈力支援,我無法進入本丸,隻能在這裡等候着您。”
“啊,抱歉,擅自接受飒前輩的邀約,忘了向你說明實情了。”
“沒關系的啦,這樣我就能第一時間迎接您了。我稍微有些不安,能讓我多聽聽您的話語嗎?”
“我有空就給你念故事書哦。話說,能給我講講你最近的經曆嗎?”
“在您走後,我與陸奧守先生和燭台切先生被帶入純白的房間,負責人先生為我們安排之後的事情。我被允許四處走走後,就回到了原主秋田實季的身邊,雖然隻是一牆之隔,但貼在地上也能感受到他那如雷貫耳的呼吸聲……”
“如雷貫耳可不是這樣用的喔。”她微笑着牽起了他的手,跨過皓潔的原野,二人共同向鍛刀室走去。
剛扣開本丸的門扉,便有個慌慌張張的柔和之音傳了過來:“诶诶?!秋田好狡猾,我也要牽主人的手。”亂藤四郎松鼠般靈巧地蹭了過來,側貼着她水手服飄揚的衣擺。“阿路基SAMA~,我親手做的正式審神者服飾是行燈袴樣式喔,一定超适合你的?!”他哼着孩童的兒歌,跟上了香那的步調,她牽着二人的手,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來到鍛刀室,亂和秋田乖覺地等在門口。刀匠已全副武裝嚴陣以待,長期的加班使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頭發幾近斑白,還有些駝背。香那見到他這副認真的樣子,也不好随意調侃,隻得揉捏着自己的手心以達到克制笑容的目的。
“你先别笑,聽我慢慢道來。
我這副蒼老的模樣,是因為憑依的作用,所謂憑依,就是對這世間心有執念的古人、舊物借助現在人類的身體解開心結、化解執念,同時幫助宿主達成目标,阻止及消滅有别于曆史軌迹的異常之物的入侵,在完成共同的目标後,它便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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