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磨也感受到了背後的不詳之兆,她召喚了艦裝,然而……那個生物已不及咫尺之距,它手掌上的蹼反剪着攀上了球磨的領巾,拽出了用于時光跳轉的懷表,球磨因突然的重力改變向後仰去,艦裝偏離軌道般留在河岸上。
「河童,傳說中的兩栖類怪物,住在靠近河邊的洞穴中,它們全身的皮膚濕潤粘滑,雙腕的骨頭相連,把一隻手縮回來之後另一隻手就會伸出去,善于利用保護色,喜歡愚弄人類,有時會襲擊到水邊喝水的馬和在河邊玩耍的小孩,河童會突然出現殺死它們并吃空其内髒……」這時,翻譯器指名道姓地講出了對方的來頭。
“是要通過懷表來穿梭到港區,絕對不能讓你得逞!”在思維指揮作戰前,香那的身體已本能地向那卡在水陸交彙處的河童撞去,以撲拽之勢将懷表撞飛,懷表落向水面,擊起了層層漣漪,載着失重下墜的球磨,返回了港區,而河童則被撞向暗礁。
香那也因沖撞暫時失去了行動力,耳邊是翻譯器機械的複讀音:
「上了年紀的河童,便能擁有神通,可以用心電感應來洞察人心裡的想法。」
她一邊想着不能讓它的讀心能力擾亂心思,一邊拾起了球磨的艦裝用以防禦。這時她才羨慕起那些擁有屏蔽力、能夠拒絕交流溝通的醫院智能機器護理員了。
「河童喜愛的食物是小黃瓜、茄子、南瓜、油麻的莖,河童讨厭的東西是金屬(鐵)、玉米、大角豆、麻的灰燼、鹿角、牽牛花、葫蘆……」
她掐斷剛剛采集的胡麻的枝,隔絕出莖,向位于暗礁的河童投去,希望能夠以此“友好之舉”分散它的注意力,為自己的逃離争取時間。
出乎意料的是,河童将頭縮回殼裡,避開了那象征和平的橄榄枝,迅速地爬到岸上,或許是因為厭惡鐵的緣故,它與手握艦裝的香那保持着距離,以怪異拐彎兒的語調說着請求:“我現身于此,并非為了作惡,而是有一事相求,有一種全新的外來物,波及到我們一族的生命安危,破壞了你們口中的生态平衡……”
香那半信半疑,有些吃力地穿上能夠在水面行走的艦隊鞋子,試着背那略顯沉重的炮筒,顯而易見的是,她失敗了。河童在前方帶路,她踉踉跄跄地在水中行走,像是自讨苦吃的溜冰初學者,然而艦裝不愧是高度濃縮的科技産物,依靠艦裝在水上行走速度驚人,她不知滑行了多久,眼前出現了與這寂靜之地截然不同的物件——島式艦橋(軍艦的大腦控制室)與巨大而扁平的煙囪從河中架起,浮空環繞着八團星雲狀的環,從那之中排放出濃重的黑霧,煙囪被漆黑色橫斷成兩半,宛若一條禁區的識别帶。
“你果然能夠看到嗎?”河童擡起頭,那顯得有些驚悚的脖子搖晃着調整姿勢,透過尖銳的喙将絕望的真實傳達,“過路的艦娘與人類都看不到那東西似的,明明是它排出的黑色霧氣。”香那拿出翻譯器對着它拍照,所收獲的照片僅是湍流的河。
“但是我也無能為力啊。”此時此刻,香那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通過自身那雙釋放靈力的眼睛來觀察,更加細緻地将這副景象記錄下來,聚焦于星雲狀的環,她覺得那東西與二戰美國海軍用于表彰艦船功勳的戰鬥之星勳章有些相似。
<這樣肮髒不堪的世界,已經沒有繼續維系(守護)的必要了。想要真正改善人工島,就要挑在核資源未發展的時代。所以,加入我們,真正的駕馭這份力量吧。>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傀儡人偶苦心相勸的畫面,視線開始模糊,腳下踏着的波浪打出了顫巍的漩渦,從星雲環中排出的黑霧裡出現了人的迹象,無法知曉對方的性别,但來者不善。
“快回去!”河童大喊着,香那正欲轉身撤離,一支箭矢急速襲來,擦過水手服揚起的風帆,昭示着自身的強大。又有五支緊随其後,從兩肘、發頂與雙腳分别阻隔了她的退路,她立刻下蹲,抱起了河童作為擋箭牌,河童将頭縮回殼内,這一支正好刺在了龜殼上。她意識到,這風馳電掣的速度,隻有艦載機能夠做到……
這時,最後一支,徑直向她的右眼射來,來不及躲閃了,在時間近乎靜止的瞬間,透過圓睜至滿開的右眼,她看到了黑色霧氣中以符咒作為召喚艦載機的艦娘!
「是航母啊!」她在心裡叫出了聲,使用符咒的術者莞爾一笑,将那支向箭落,緊接着,一顆顆投擲于水面的箭化為啞彈,簌簌地将她圈定在定格的範圍内,不能前進,不能左顧右盼,但或許,有後退的餘地……
雙臂緊扣,将中箭的河童抱在懷中,控制腳部的艦裝發力全速撤退,香那的視線緊盯着高懸于空中的黑衣艦娘,她将符咒撕碎停止了攻擊,托着下巴,觀察着香那的舉動。像是迎着月光行走,如影随形,無法回避,二人就這樣處于僵持狀态。不知過了多久,河川撞擊岸沿的聲音傳入耳内,因長久凝視而略顯渙散的瞳孔中映現的是——黑衣艦娘與她身後出現的微型主炮。
「曾經是戰巡?」簡直像是用于陣地戰中的後膛炮,擁有主炮的航母,就算在超現實小說裡也是無法完成的存在。
敵方的目标并不是将她直接殺死,而是在彰顯着自身強大的力量,瞄準了她要抵達的岸,将彈藥投擲而出,接着浮空而立,戲谑地看着香那的對策。
艦裝的主炮與還在岸上,無法估量彈道,但她必須回到岸上。
漆黑的彈藥降落在遠處,投擲而出的并非燃着的火焰,持着刀的黑影落在岸上,此時已不能用核漫物來叙述他們的暴戾,被他們所觸及的地方染上了揮之不去的陰影,河灘上存續着淡粉色的堅韌植物也漸漸表現出枯萎凋零的勢頭。
然後,風起雲湧,廉價的黑色化纖羽織于風中挑落,刀光劍影,是冷兵器的碰撞,在分秒間,黑霧消散……
香那将陷入沉睡的河童脫手丢至水邊,扛起球磨留下的14cm單裝炮艦裝,由于并非身體素質過硬的專業艦娘,也沒有艦娘專屬的管制艦裝的妖精小姐,攜帶後行動有些吃力。再一次向天空中的陰影望去時,她已饒有興趣地重新繪制了符咒,将目光鎖定在和泉守兼定的身上,又要召喚艦載機了嗎?
“注意身後!”香那拼盡全力喊出了這句話,而這分微弱的聲音很快便被翻滾而至的炮彈掩蓋。
“和泉守兼定?!”過于驚愕使眼角溢出了淚,她高喊着對方的名字,“怎麼會這樣!”眼前的一切都過于超乎常理,航母竟然不經艦載機而直接将炮火投向刀劍,而她什麼都無法做到,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四散的塵埃……
在舞動的塵埃中,有着劃破現實的光束,扭轉時空的渦輪,構成了宛若雨後初晴的光風霁月之景。身着淺蔥色羽織的青年,與随風搖曳的石野之碧草融為一體,以同樣的沖力将翻轉而至的炮彈穩定下來,那力道并非斬斷,而是與之達成相同的振幅,達成一緻。
“本來不想使用身為付喪神的這份力量的!”高大的青年露出了惬意的微笑,以概日淩雲之勢舉刀向天空中的陰影望去。
理論上講,付喪神屬于神明,可以看穿比自己神格(年齡)更低的種種物質的本源。但當和泉守兼定雙手持本體,将銳利的目光投向天空中的不祥之物時,刀尖感受到陣陣寒意發出震顫,看不出那端坐于天空中的身份本源,甚至身為刀劍的本體還有些忌憚瑟縮之意。
看見了,看清了,但沒有看懂。他捉摸不透,高高揚起的風帆,樸素實用而威力驚人的後膛炮,那是與新聯合政府召喚的(二、戰)艦娘相比,更加遠古的艦嗎?
高懸于蒼空的艦娘毫不在意與之對視,似乎在哄笑着和泉守兼定的知識淺薄,然後心滿意足地沉進了氤氲的霧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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