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和在那端道:“Euan若是說話不中聽,你也不用忍,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他現在已經将李韻韻的脾性摸了個八九不離十,在人前,李韻韻是極重規矩的,是以從前兩個人不熟悉時,無論唐清和說了多重的話,她都不會展露真實的情緒和想法,而是依照規矩和常理來做出适當的反應。可若是一件事觸及了她的底線,或者把她逼進絕境,她狠話照說,狠事照做,可見她不是沒有這份心機和手腕,隻是平時不想不願用這般面貌去為人處事罷了。
如今在星輝,唐清言已經撤手,唐清和自己又有意拉拔,李韻韻已成隐形大管家。公司上下普通員工或藝人或許摸不清,但凡骨灰級元老或者手握實權的機要人員都已明白,往後公司大小事宜,隻要這位Yolanda肯點頭,那麼唐總那裡通過的機會就已上升至七八分。因此,唐清和心中有數,在自己眼
皮子底下,李韻韻再不用去多做隐忍僞裝,在她自己家裡呢,唐清和這些日子也已摸清,這位姑娘也頗有說一不二的脾氣。内外都不受罪,現在更犯不着為了Euan這段亂七八糟的戀情吃癟。
唐清和這樣說,李韻韻心裡自然樂開了花,她早不耐煩唐清言此前對着她陰陽怪氣那副調調,如今有了唐大boss手贈利劍,她心裡又早想好了計策,今天這頓晚飯是定然不會吃虧了。
唐清和囑咐了幾句,言語間聽着李韻韻那邊手下動作不停,略一分辨便知道她在忙些什麼,便說:“前兩天從老宅順來的南路銀針,喝着還順口?”
李韻韻忙點頭:“嗯,很好喝。我在泡第二壺了。”說到這,她自己突然頓住,片刻後,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雙手,随後又擡起頭環顧四周。
“怎麼了?”唐清和也覺察了她突如其來的沉默。
李韻韻忙道:“沒什麼。”她有些慌亂地放下茶壺,匆匆忙交待了句:“我今晚可能要和孔小姐聊到很晚,若是太晚,就宿在她那邊了。你晚上忙完,早點休息。”
唐清和被莫名其妙挂了電話,不禁眸色微黯,他細細回想李韻韻突然沉默前的一舉一動,不多時,唇角綻出一抹了然的笑。放下手機,自去忙手頭的事了。
另一邊的李韻韻則沒這麼好的心境。挂斷電話,她難得有點傻乎乎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兩手,她剛剛
究竟都幹了什麼?她居然像在自己家一樣,又惬意又自來熟地泡茶、喝茶、還在唐清和會客的皮具沙發上坐了半天?然後跟唐清和閑話家常,聊得還是她自己的好閨蜜和唐清和的嫡親堂弟之間的糾結戀情?
李韻韻再也顧不得品什麼茶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幾乎落荒而逃般跑出了唐清和的辦公室,臨出門前甚至險些崴了腳。
04
唐清言把吃飯的地方選在藍鑽旋轉餐廳,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李韻韻把車子在停車場停妥,一邊搭乘觀光電梯上行一邊想,但凡跟孔大小姐有點交情的,誰不知道她最愛就是這家餐廳的各色菜品。隻要她不在影視城或者外地哪個景區拍戲,回到B城往美食多的地方找她總沒錯,而這間旋轉餐廳更是孔大小姐近兩年的心頭好。就連上次邊吃邊哭,越哭越吃地跟李韻韻傾訴這段戀情,也選在了這間餐廳。當時情形,曆曆在目啊!
李韻韻這般想着,電梯門打開,就有服務生迎上來:“請問是Yolanda小姐嗎?”
李韻韻微微點頭,跟在服務生後面走進去。她向來準時,與唐清言約好6點,現在距離6點鐘還有兩分鐘,走進雅間時間應該剛剛好。不是她不懂禮貌,隻是對于唐清言,尤其是今晚意圖明顯的唐清言,她不想早到15分鐘以示誠意。
若是站牢孔月旋的立場,她今晚能賞面來赴這頓晚餐
,已是厚道人。
門一推開,裡面唐清言起身,為她拉開座位,又朝她微微颔首,一舉一動盡顯世家公子氣派,他本就生得模樣斯文,這般舉止自然行雲流水般賞心悅目。
李韻韻四下打量,隻見這間雅座又與從前和孔月旋同處的那間不太一樣,房間要小,格局簡單,四下裡門窗敞亮,并不過分雕琢,明顯是專門用來談正事而非幽會的。李韻韻大約知道這間旋轉餐廳的雅間類别各異,而唐清言的選擇已經替他道出立場和所求。
兩人的目光短暫碰觸又各自分開,李韻韻一面坐下,一面在心裡回憶,結果發現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上一次見這位從前的“唐副總”,是在什麼時間什麼情形。隻依稀記得,最近兩次見面大約都在公司會議室,兩人私底下全無碰面機會,因此乍一端詳,才發現對比上一次在King酒吧的那次不歡而散,唐清言這段時間也清減得厲害。
“Yolanda,多謝百忙之中賞光。”唐清言屏退服務生,起身為她斟一杯茶,又坐下來:“看一下餐單,想吃什麼随意。”
李韻韻幾時見過唐清言這般客氣,雖然來之前有所預料,親眼所見還是與想象大有差距,如果不是她冷靜慣了,恐怕真要學電視劇上搓一搓手臂,免得雞皮疙瘩掉下來。不過不是肉麻的,而是吓得。
李韻韻也不同他客氣,餐單約略翻了一遍,叫來
服務生,點了個套餐和一杯氣泡水,又對唐清言說:“不好意思,今晚還會點事,需要開車前往,就不陪唐總喝酒了。”
唐清言看着她,綻出淺淺一抹笑:“也沒外人,你随大堂哥,叫我一聲Euan就好。”
這個稱呼今天下午李韻韻在電話裡同唐清和講話時已經叫過,不過那時是為區分,總不能當着“唐總”說“唐總”,估計唐清和聽了也要黑線。可現在讓她當着唐清言本人的面這樣稱呼,李韻韻在心裡演練再三,還是覺得不習慣。
唐清言見她一直不說話,便擡擡手,有點無奈地說:“你随意吧。我本意隻是想今天晚餐你不要太拘束。”
已經點完了菜,李韻韻也擡起頭,笑吟吟地看向唐清言:“不過一頓便飯,也沒什麼可拘束的。”
唐清言心裡有事,也沒什麼胃口,随李韻韻一塊點了套餐和水,連樣式都沒換。接下來等餐的時間,兩個人面對面,各自飲茶,久久無言。
李韻韻性子沉靜,最不懼沉默,唐清言長久跟在唐清和身邊,卻最怕自家那位大堂哥一語不發的時刻,如今對上李韻韻也是這般,不禁心裡暗暗叫苦。這一對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旁的不說,關鍵時刻,對付的人手段都一模一樣,别人家或許男人還要調教一二,可李韻韻簡直是渾然天成,完全不需唐清和多做指點。
再多指點,真怕教出個禍害
。唐清言在心裡默默加了一句。
套餐上的很快。李韻韻午間醉酒,下午酣眠,醒來後喝了一肚子茶水,這會兒雖然面對着個并不待見的異性,倒也着實有點餓了。不過考慮到兩個小時候還有一餐,便吃得很克制。唐清言有口難言,隻能用餘光瞥着李韻韻神色,對方吃一口,他也吃一口,真可說是食不知味。
吃了一陣,李韻韻便停了筷,喝了幾口水,擡頭看向唐清言,朝他微微一笑,又垂下頭,她其實不準備吃了,但知道若不這樣,兩個人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因此又作勢拿起了叉子,準備朝甜點進發。
就在這個當口,唐清言開口了:“Yolanda。”
李韻韻沒有擡眼,邊吃甜點邊“嗯”了一聲。
唐清言雖不是自家大堂兄那樣的說一不二一呼百應,這麼多年下來,在唐家年輕一輩裡也好歹算個人物,家裡家外何曾被這樣對待過,一時間真有些僵住。他從前在星輝,上上下下暗地裡都說他是笑面狐狸,對他畏懼尊重比唐清和更甚,誰知離開公司不過兩個多月,如今李韻韻再面對他竟然這樣油鹽不進毫無眼色,他還真不知該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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