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個院子的正屋,門房進了屋子道:“爺爺。定南侯府四小姐來了。”
啊?叫什麼?爺爺?不是門房?是人家孫子?看着三十來歲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呂老家排行第幾的孫子輩?劉玥不好意思的趕緊叫了聲:“大少爺好。”
‘大少爺’見怪不怪的點點頭,出去了。劉玥進來一看,正屋擺着桌椅。左邊門關着,右邊門關着。見呂老讓座,就坐在呂老邊上的位置。坐好一擡頭,‘大少爺’又回來了,端着茶進來了。
驚得劉玥趕緊站起來。‘大少爺’倒是心平氣和的倒茶,對劉玥一驚一乍的表現視而不見,劉玥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坐下還是站着。直到呂老又擺手,叫劉玥坐下,劉玥才戰戰兢兢的等‘大少爺’出去了才坐下。
端起茶一看,是麥茶,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說起向民間募捐的事,呂老倒還心平氣和,等聽到要劉玥跟青樓聯系就跳起來大罵。說着就要出去找那幾個、呂老自己口中的‘老不修’講理去。
劉玥拉着都拉到院子裡了還沒拉住,看來老人家真生氣了,自己拉不住,‘大少爺’也不知道上哪了,劉玥隻能可勁的薅住呂老不讓走。
這時院門開了,進來三位婦人,兩位年紀六十多歲的,一位年輕的三十來歲,三位都穿着補丁衣裳。隻有年輕的婦人手裡提了個籃子,籃子裡就放着一個小壇子,兩位年紀大的婦人空着手。
看着院子裡拉拉扯扯的兩人,一位年紀大的老婦人問:“這是怎麼了?”又看着呂老:“你又跟人借銀子了?!不是說祠部司有銀子了?怎麼還去借銀子!你還叫我們怎麼活!”說着就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地上出溜。
邊上的兩位婦人都去扶,年輕的婦人邊扶邊勸:“不會是收債的,這是個穿了男裝的小姑娘,哪有小姑娘收債的?奶奶您别着急,就算是收債的也不怕,以前欠的都能還上,就算真欠了銀子也能還上的。奶奶不怕。”
呆住的劉玥也趕緊解釋:“奶奶!我不是收債的。我是定南侯府四姑娘,我是來看看呂大人的。”邊說也邊上去幫着扶起已經出溜到地上的老婦人。
“你瞎叫什麼?”呂老不好意思的訓斥到:“趕緊做飯去,别在這瞎胡說八道了。”
老婦人正激動,又被罵了,也生氣了:“救助孤老、救助孤老!自己俸祿一文也拿不回來,還借銀子去救助孤老!自己一家子挨着餓,你也不管!做飯!拿什麼做!今天去賒米人家說了,上個月的米錢還沒清,不給賒了!”
“奶奶!奶奶!快别說了。我扶您進屋歇歇。”年輕婦人紅着臉攙扶着才從地上拉起來的老婦人。
看來這位是呂老的老妻了?那就該叫老夫人了?劉玥在另一邊幫忙攙扶老婦人時心裡想。籃子這時已經到了另一位老婦人手上了提着了。
老夫人一邊借着力努力站穩,一邊繼續抱怨:“上次來催賬的把家裡的雞都抓走了,才養的雞還沒下蛋,家裡就攢了幾顆雞蛋,今天才換了這麼一點鹽。家裡什麼也沒了!吃什麼飯!都喝西北風,一家都餓死算了!”
說的說的又激動起來,手都抖起來了。劉玥和那位年輕婦人一起,才把人拽起來、扶穩、站好,幾個人都出了一身汗,老太太更是滿腦袋的汗。
“這不是都還清了嗎?欠人家銀子你罵,不欠了還罵。一會箋哥兒把抄書的銀子拿回來,不就有銀子買米了?”看老婦人氣急了,呂老的聲音就低下來了。“不是災民裡老人太多,寺裡的糧食都完了,祠部司一時周轉不過來,我才借的銀子。這不以前也沒借過嘛。”
“你還說以前!你的俸祿拿回來過幾個子?吃的菜自己種的!吃的鹽自己雞蛋換的!吃的米是我和孫媳婦織布賣了銀子去買的!你還去借高利貸!一家子緊衣縮食才為你還完高利貸!箋哥兒一個從六品的史官修撰,還要抄書換米!我們要你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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