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倆去拍照怎麼不喊着小寶呢?”
這張照片上有爹,有娘……怎麼能沒有小寶呢!
“這是娘懷着你的時候去拍的。”黎璃忍不住笑起來,摸了摸凸起的肚子,說,“這時候你就像這樣,在娘的肚子裡呢!”
“噢!所以我們要去縣城再拍一張,給小寶補上,是不是?”
小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對啦。”季延知點點頭,“小寶你不是早就想去縣城了嗎?咱們去看看好不好?”
“縣城裡有好看的公園,有高樓和路燈,現在過年,還有可漂亮的夜市街呢!”
黎璃把枕頭鋪好,笑着說。
小寶擡起頭,忽閃着眼睛看着黎璃。
“娘,你之前的家,是不是就在縣城裡?”
季延知收拾床鋪的手略微頓了頓,他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整理着被褥,眼睛卻悄悄地落到了黎璃這邊。
“對啊。”黎璃倒是很大方地承認了,“娘之前就和小寶的外公,還有……娘的後媽,妹妹,一起住在縣城裡。”
黎璃之前給小寶講過灰姑娘的故事,小寶知道後媽是什麼意思。
“那……娘還要回那個家嗎?”小寶盤着腿坐在那裡,忍不住問了一句。
父子倆都有點緊張地等着黎璃的答案。
“當然……不回了。”黎璃平靜地說,她一邊說一邊躺到被窩裡,“娘現在隻有一個家,就是在這裡。”
“娘不想外公嗎?”小寶也跟着躺在黎璃身邊,問,“外公就是你的爹爹,對不對?”
“想啊。”黎璃摸了摸小寶的頭,說,“可是你外公,他在很久之前,在小寶出生之前就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和你的爺爺奶奶一樣。”
小寶沒說話,但是他抱住了黎璃的胳膊。
“娘的後媽對娘不好,所以娘就不回那個家了。”黎璃總結說,“那裡也不是娘的家了呀。”
“小寶對娘好,娘就一直在這裡吧。”小寶晃了晃黎璃的手,說。
“嗯,娘一直在這裡。”黎璃摸了摸小寶的小臉蛋,說,“被子裡冷不冷?要不把暖水袋給你?”
“不用。”小寶搖了搖頭,說。
“那就早點睡吧。等明天一早,你爹就用摩托車帶我們去縣城,娘給你買面塑的孫悟空,好不好?”
“好!”小寶縮進被子,乖乖地說,“那我睡了!娘,晚安。”
“嗯,小寶也晚安。”
黎璃在小寶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看到小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黎璃這才輕輕地翻過身去。
季延知還沒有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黎璃。
“怎麼了?”黎璃有點吃驚,伸出手摸了摸季延知的臉。季延知剛剛刮過胡子,臉頰上還有些紮人,紮得黎璃的掌心有些癢呼呼的。
“明天還要騎車呢,你早點睡吧。”黎璃又說。
“嗯,睡了。”季延知說完,想了想,試着在黎璃額頭上親了一下。
黎璃擡起眼睛,看着季延知的眼睛。
——“她不會走吧……不會吧。”
黎璃合上眼睛,準備入睡了。
她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消除小寶和季延知心中的那最後一絲不安——她會一直留在這裡,留在她的家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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