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是想去,本王子明日陪着王妃去。”
第一,他不放心讓花纖楚一個人去,他害怕她又會耍什麼花招。第二,要是那野大夫那麼厲害,他也想去讓野大夫給他看看,他是不是被她傳染上了。
“好。”
花纖楚說完這個字,人已經進入了她的房間。
而西城烈看到花纖楚進入房間以後,他眉頭一皺,立馬轉身走了,回到他自己的屋,他讓丫鬟給他端了幾盆熱水,然後洗了好幾遍手。
當時他看見花纖楚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痘子的時候,都想嘔吐了,卻想不到她竟然用那長了痘子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将手搓得紅了以後,然後這才作罷,他看向其中一個丫鬟,這個丫鬟是汴城人士,說不定,問她可以知道花纖楚身上究竟是長了什麼痘子。
他用絹布擦着自己的手,問道:“你是汴城人?”
“是,王子。”
“你可知道一種痘子,得了痘子的人晚上睡覺的時候特别癢。”
丫鬟想了一瞬,然後她說道:“我知道,我沒來汴城當丫鬟的時候,住在鄉下,這種痘子在我們那裡叫幹瘡子,幹瘡子的傳染性極強,一般一人得了幹瘡子,全家人都會遭殃,得過幹瘡子的人,他所穿的衣服,睡覺的被子,正常人與之接觸以後,都容易得病。這種幹瘡子到了晚上溫暖以後,更是癢,癢得人直想将自己的皮給撈破。”
西城烈聽着,他竟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癢。隻要接觸了她穿的衣服和蓋過的被子就會得病,那麼他還和她握了手。
他一想到這些,又去開始洗手。
丫鬟見此,她有些疑惑地問道:“王子,您怎麼了?”
“沒事,那你們得了這種幹瘡子,一般是怎麼處理?”
“我們都是窮苦人家,看不起大夫,一般都不處理。那幹瘡子越長越多,最後全身上下都是,我以前聽老人們講,我們村裡有一個人得了幹瘡子,他晚上癢得睡不着,就躺在草席上,日日撈,夜夜撈,最後從身上撈下來的死皮鋪滿了整張草席,一抓一大把。”
西城烈覺得,他快吐了,然而丫鬟還在繼續說:“我爺說,其實幹瘡子就是一種看不見的蟲子在鑽入了皮膚裡,那痘子裡面就是一窩子的蟲子在産卵,我們感覺到癢,其實就是蟲卵受熱以後在孵化,在我們皮膚下面活動,所以才會那麼癢。”
他下意識地撈了撈自己的脖子,竟是發現越撓越癢。
“這種幹瘡子,就沒有辦法醫治嗎?”
“有辦法呀!不過治起來有些困難。王子,你别看汴城内的這些大夫名聲在外,其實有時候他們對于這種疑難雜症,還真沒辦法。這種幹瘡子,某些野大夫根據自己家中的家傳單方,還能治愈。這麼說起來,汴城的十裡亭外,就住着那麼一位野大夫,聽說他治療這種幹瘡子很有一套。”
“好了,本王子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子。”
這個丫鬟出去以後,她繞過西城烈的所有侍衛,然後從後門出去,在後門處,左傾正在等着她,她對左傾莞爾一笑,然後點了點頭,左傾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袋子,然後左傾轉身離開了。
前幾日,西城烈内一個他從西城國帶來的丫鬟由于水土不服病倒了,所以西城烈在汴城内招了一個汴城本土的丫鬟。
一個汴城内的普通丫鬟,她哪裡知道幹瘡子其實是由看不見的蟲子引起的,又哪裡知道身上發癢是幹瘡子裡面的蟲子在産卵孵卵,這些話,都是白小玲告訴了左傾,由左傾吩咐這個丫鬟這般說。
她隻需要在西城烈面前說這些話,她就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對于一個丫鬟來說,就是可以改變一輩子生活的巨款,有了這筆銀子,她完全可以離開汴城,然後回到家鄉找一個老實人嫁了。
再說了,西城王子過兩天就要離開汴城了,他就算以後知道這件事情,他也不可能從千裡之外的西城國趕來東黎,找到她,懲罰她。
丫鬟美滋滋地回到了自己房中,然後開始收拾東西,今天是她待在這裡的最後一天,因為今天,西城烈帶來的丫鬟痊愈了。
是夜,花纖楚将降落傘穿在身上,白小玲告訴她了,隻要在下落過程中拉了那根繩子,降落傘就會打開,她又在身上穿了一件外衣,然後躺在床上,心情有些忐忑,無法安然入睡。
今日西城烈見了她身上的痘子,那表情不知道有多麼嫌棄,今晚這麼晚了,他也沒有來她房中。她與西城烈之間,就要結束了。而她馬上就要迎來一場新的人生,和白千雲一起的,全新的人生。
她曾為了東黎百姓放棄了自己的幸福,曾為了所謂的大義而委屈自己,以後,她要為了自己而活,為了他而活。
花纖楚想着這些,然後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今晚說不着,她也隻是在閉目養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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