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到了!”
“我一年前便得到了!”
她興奮起來,眼中充滿了熊熊烈火般的粼粼異彩,
“當初是我親手改了王爺經手的戰報!太子才沒在末局之戰趕往前線!你知道的!那場戰毫無赢
面!…”她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豐功偉績”,被刻意提高了的沙啞嗓音變得格外刺耳。
“秦将軍冒充太子去參戰……結果怎樣?!還不是背上被捅了個血窟窿?!!!”她出陰森恐怖的譏嘲奸笑聲,“他們擺明了想盡早把太子騙過去結戰!誰叫敵人那邊兒拼命死耗着‘非太子來便不出戰’呢?!”
她不自覺暗暗挪着腳步躲着那道從窗間縫隙射入的微弱光暈。雙眸中全是迷惘的神色……
“你……”
“怎麼做到的?”
若離輕問,聲音卻無比深沉。
聽到這些話,她心中猛的一震,頓時像壓了塊大石一般沉重。
她終于知道了大哥和秦陌寒的分歧始于何處!也終究知道了為何大哥來軍營尋自己時彼此态度那般強硬!終究是自己加深了這分歧曾幾何時,他們本為一體卻不知何時,漸漸的…越來越遠了。
她有不祥的預感……
“我隻把他們邀太子臨戰的日子改晚了,太子還未及動身那邊兒便已戰了!”
“當時誰不知道太子背後有傷!敵人一準兒也知道!那戰場上的刀劍定是長了眼睛瞄準兒了刺的!!!不信你看秦将軍那傷的位置,簡直和太子的一模一樣!若太子當真去了……傷上加毒定是有去無回!!!”
她眯起眼睛壓低嗓音故意吓唬着若離。她盯着她的眼睛,想要找到一些認同或感恩,哪怕是絲毫同情
可是什麼都沒有。
若離腦中突然閃過那日軍營中的深夜秦陌寒背上駭人的傷口,又瞬間憶起一時沖動之下無情地将指甲深深刺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說不清的酸楚。
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當時他緊鎖的眉頭下緊閉的雙眼中浮現出的畫面!:
孤城中,危牆間,糧草已斷,無任何退路。外敵包抄,四面楚歌,衆軍疲憊不堪…·…衆生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封軍報上-他們期待着,殷切盼望着肩負契淩未來的太子在約定的日子帶兵前來!
但是沒有。
他們什麼也沒有等到。
再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這一日,他不得已披上金甲聲稱太子已至!不得已騎上飛奔的戰馬躍出城池為契淩殺出一條血路!不得已再次為太子承受刀劈劍刺的痛苦……甚至這些努力在契淩王眼中早已扭曲成另一種關于權力而非善意的深意……
想到這裡,她不禁泛起一陣如絞般的心痛一-從未如此明确真實地感知過!
她不知自己在觸痛什麼
亦不知自己内心中為何冥冥在為他打抱不平?!
“可他還是勝了……”
她很平靜。或許還有一絲欣然。
眸光平靜得仿如此時正午的冬日陽光一一明淨祥和,明媚燦爛,卻不淩厲刺眼。
“勝了又怎樣?!冒充太子賺的還不是太子的名聲?!”又是一陣犀利的奸笑,“他折了陛下多少兵?!在陛下看來,他隻不過是個等不及太子支援便急于迎戰的好大喜功的莽夫罷了!隻不過是穿着太子的行頭暗示着至高的權力在軍中耀武揚威罷了!……畢竟誰都不知道前線的情況不是嗎?…”她故意湊近若離戲谑地笑着挑釁着她的底線,沙啞尖厲的嗓音卻愈顯得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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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真是太子爺命中的貴人!”她越說越狂放,整個人已飄飄然。一提起那些引以為傲的“功績”,她仿佛回光返照般頓時充滿了活力,“王爺在将軍那失了信,自然也隻能投奔太子……娘娘想得可真是周到!!!一箭雙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狂放地笑着…那笑中卻看不到一絲快意。一時間,那借以掩飾空虛的自豪高傲也漸漸消退了,留下的卻隻有苦澀的味道……
“是我!是我保住了太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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