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樹低垂着眼,“感情?嗬,這個世界,誰不是半人半鬼,談何情感,從始至終我隻想活着,我錯了嗎?”
“你是說,你從沒有喜歡過我是嗎?那為什麼你以前要為我做這麼多事?”為什麼要來惹我,讓我愛上你……
魏蓮發顫地逼問着,她不信一切都是假的,過往被否定,就如傻子一般被傷得淋漓盡緻還要唇角微笑。
“不過是看上你的家世,不過是想給女兒一個家,不要像我一樣孤身成長,當然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肯定不理解底層的痛苦”
陳恭樹擡頭緊盯着她,“以前是為了女兒,如今出賣你是為了自己可以活命,明白了嗎,我沒有愛過你”
“愣着幹什麼”顧曉夢拉着李甯玉自己的手放耳朵上,快步走到魏蓮身旁,一把奪過她的手槍,“他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你還猶猶豫豫幹什麼”
說完連開兩槍,打在陳恭樹大腿上。
魏蓮一時滿眼哀傷地沉浸在陳恭樹話語中,被奪槍後才反應過來,本想阻止,伸起的手落在半空,又緩緩收回。
【這腿是廢了】李甯玉及時捂着耳,聲音還好沒有震耳欲聾。
“唔……你這瘋子”陳恭樹瞬間臉色煞白。
顧曉夢哼一聲,看了看手裡的槍,“瘋子?對啊,還能更瘋,像你這樣玩弄感情自私自利的人,你配死的痛快嗎?”
“感情,這些都是你們這群富家子弟才整天幻想的東西,說我自私自利,你顧曉夢就不自私嗎?還有你”陳恭樹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李甯玉,“你們都不自私嗎?你們為了保命,不照樣背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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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早已認出我們啊”
“其實他在更早時候就已經認出我們了”李甯玉見顧曉夢一臉茫然,“還記得那次抓捕林道聲後岩井公館設宴嗎”
李甯玉轉身面對陳恭樹,“我說的對嗎,你不揭穿我們,隻不過是把我們當做你的底牌,如同魏小姐一樣,當做你保命的底牌”
“那又如何?我承認自己自私,總好過你們,杭州刺殺那次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可能死那麼多兄弟,還有你顧曉夢,明明可以救陳勁,可是你為了她,見死不救”
“陳站長可真是愚蠢啊,杭州刺殺,日本人早已獲得密電,就算沒有我,難道以他們實力就無法破譯?
你說陳勁,如果不是曉夢冒死傳信相救,他的母親早就落入日本人之手,到那時死的何止是我們。還有你怎知曉夢她沒想救陳勁,不過說回來,我見過他一面,看着年齡不大,但是與陳站長真是天壤之别,他甯願犧牲也要保存這條線,而你……”
李甯玉的話刺痛了陳恭樹的心,他低垂着頭,“别說了,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吧,你們也不會好過的”
“你什麼意思?”顧曉夢再次舉槍
“難道你們天真的以為戴笠會相信這些,他可是擅長秋後算賬”
“你閉嘴吧”魏蓮紅着眼,“曉夢别聽他胡說,讓我來”
“原以為因為我,你發奮努力與我相配,我時常心生愧疚,總覺得以愛之名束縛着你,我想通了,為你做這麼多,不是因為你好你值得,而是我……我自己很好,我認輸了,始于心甘情願,終于認賭服輸”
顧曉夢把槍遞給魏蓮,拉着李甯玉往船艙外走去。
“第一次見到你,也是在船上,也是這樣的陽光”
可我從未告訴你,那日陽光并未明媚。卻是讓我此生難忘,從此眼中隻有這片光。
“所以曉夢對我是一見鐘情咯”
“是一見傾心再見傾情”至死不渝
“砰~”船艙一聲悶響
顧曉夢雙手撫摸着李甯玉的臉,低聲問着,“怎麼辦啊李甯玉,遇到我,你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如果沒有我,是不是就不會有密碼船上的暗殺,不會有裘莊,更不會有軍統……”
看着顧曉夢眼眶微紅,李甯玉攬着她的腰頭抵在她肩膀,“可沒有顧曉夢,李甯玉在這世上就如行屍走肉,攢滿發條的機器。生死于我而言毫無區别,甚至每天以死亡度日……是我想遇見你”
愛不是選擇,不是一時興起,是你的堅定不移讓我内心無數次的心動,我會一直愛你,不是因為執着,而是因為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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