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公裡?我們現在的水喝糧食都不剩多少了,除非路上有補給站。”詹姆斯煩躁地撓了撓下巴上長長了不少的胡子。
以諾卻用他那和緩平穩的聲音說道,”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時候這裡的幾座主要城市都遭到過毀滅性的空襲打擊,再加上土地幹燥氣候惡劣,人口已經十分稀少,大多數城鎮都被遺棄了。再加上最近暴民的數量不斷增加,能找到補給站的幾率不高。”
迪亞哥嗤笑一聲,語帶諷刺,“謝謝你的鼓勵啊。”
“我們必須試試。”章荀轉身看着他們,臉上都是油漬,但眼神堅定,“留在這裡不論遇到暴民還是機械警察都是死路一條。”
他們從死去的司機的随身行李裡找到了一些壓縮食品和幾瓶飲用水,在貨倉裡找到兩個急救包,全都塞到他們随身攜帶的行李裡。以諾作為機器人耐力最強,身上扛了四五個包裹,幾乎像一個行走的行李架。其他人也每人至少背了一個行李包。一行四人就如螞蟻一般,步入面前望不到盡頭的荒野。
太陽升到正午時,大地仿佛都在蒸騰着熱氣。章荀走得兩腿發顫,喉嚨裡面仿佛要冒火。但他舍不得喝瓶子裡剩下的水,擔心接下來的路上再也找不到水源。
詹姆斯和迪亞哥也都露出疲憊之色,隻有前面扛着一座行李山般的以諾仍舊健步如飛。
章荀忽然羨慕起這些靠太陽能就能活動的機器人來……
除了中午短暫的休息,他們幾乎沒有停過,一直走到太陽下山,才找了一處靠近裸露的山岩的地方停下來休息。草草地吃掉壓縮食物果腹的章荀感覺世界上大概沒有再比這些光注重實用性毫不在意口感的高分子複合食品更難吃的了,仿佛像是在啃一塊掉渣的磚頭。
夜幕降臨的時候,迪亞哥在旁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詹姆斯在不遠的地方守夜。章荀明明累得雙腿都要斷掉了,卻偏偏被吵得睡不着。
忽然,一雙手輕輕捂住他的耳朵,那如雷的鼾聲忽然消音了。
章荀擡起眼睛,看到以諾的臉倒過來出現在視野裡。藍色玻璃珠般的眼睛在星月的光芒裡少了些機械那種幹涸人工的質感,多了幾分……類似靈魂的靈動。
章荀意識到叢以諾的掌心裡在傳出某種音頻,正好和迪亞哥的鼾聲以及周圍荒野中的種種白噪音相抵消。他驚歎于現在服務機器人程序設定之全面精密,好奇地伸手去抓住了以諾的手。
以諾的眼睛眨了幾下,任由章荀抓着他的手湊到眼前仔細觀察聲音發出的小孔。章荀看不到此時以諾的眼神是全然人類的,一絲淡淡的怅惘缭繞在眉間。
“以諾,你還記得你的管理員是誰嗎?”章荀忽然輕聲問道。
以諾點點頭,“我記得。所有AI都會記得自己所有的管理員。”
“AI對自己的管理員會有某種特殊的……羁絆。有些人說是AI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标必須盡量長地延續自己的壽命,而管理員是最有權決定它們的命運的。但我一直在好奇,不同的管理員之間,AI會不會有特殊的偏好?如果有的話,是為什麼?”
章荀不确定自己是在詢問以諾,還是自言自語。然而以諾還是回答了,“我很少與其他機器人産生交互,所得到的數據有限。不過就我自身而言,是有偏好的。”
章荀微微揚起眉頭,眼中似有星星點點的希望。
以諾微微偏着頭,似乎是在調出存在硬盤裡的記憶,“每一個管理員的能力不同,與我們交互的方式也不同。與我的交互最深最複雜的管理員把我當成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人類付出感情,他是一個很孤獨的人。”
章荀感覺胸口像有許多根小針在細細密密地紮着,他想要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竟然想從一個服務機器人身上得到一絲絲安慰。想要抓住哪怕一點點東西來确定他和亞當之間擁有過的一切的真實性。
“他還是你的管理員麼?”章荀問。
以諾停頓了許久,超出了一般AI的反應時間,“他不是了。”
“你會回憶他嗎?”
以諾點點頭,“會,我每天都會定時随機調出一份和他在一起時期的記憶。我意識到重溫那些數據可以幫我運行得更加通暢,雖然我不确定為什麼。”
章荀知道AI沒有人類的機體,也就不可能擁有和人類一樣的感情。但是或許,AI也是可以産生感情的,隻不過是一種在人類看來缺少浪漫的,更加疏離冰冷根植于現實的交互過程。
章荀望着這名似乎莫名對自己有些好感的服務機器人,愈發地想念起另外一雙藍色的眼睛。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便再次上路,想要趁着正午未到氣溫适宜多趕一些路。然而走出大約十裡地後,以諾忽然停下腳步,頭轉向一個防線,仔細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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