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玥奇道:“他找我做什麼?有什麼要緊事嗎?”
翠竹無語地看着她:“姑娘,難道你忘了,我們主子正跟你們太太議親呢,你人一走,整個淩府都吓壞了,主子更是急瘋了,這十幾天連覺都沒睡好,派人到處找你,甚至不惜動用……”
說到這裡,翠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戛然而止。
淩玥淡淡地笑了笑:“他這又是何必呢?我……淩府出了那種事,齊閣老和夫人一定不會答應他的。”
她離開淩府,齊風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如果找不到他,齊風或許就不會再那麼執着了。
托樂安公主的福,鋪子又可以重新開張了,她本想過了年就把鋪子轉讓出去,然後帶着銀子離開京城,從此隐姓埋名,浪迹天涯,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翠竹發現了。
淩玥正思索着一會兒見了齊風該怎麼說,就聽見房門忽然一響,一個颀長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
“玥兒,真的是你!”看見淩玥好端端地坐在房裡,齊風欣喜若狂,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
看到齊風來了,翠竹知趣地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不着痕迹地避開了齊風的手,淩玥站起身,和他拉開了距離。
“讓齊公子擔心了,真是對不住。”
看到她疏離的面容,齊風的動作頓時凝滞在半空。
他最怕的,就是她這副淡淡的,卻拒人千裡的樣子。
“玥兒……這些日子,你去了哪兒?我很擔心。”
淩玥說道:“我有我自己的住處,過得很好,不勞公子費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齊風激動的話沖口而出,“你一個孤身女子,離開了淩府又能去投奔哪兒?再加上樂安公主,我真害怕你會……”
這十幾個日日夜夜,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她的安危。樂安公主那麼恨她,即使是派人悄悄除掉她,他都不會覺得吃驚。
幸好,她還好好地活着。
向他微微地一笑,淩玥說道:“難道你忘了,我跟樂安公主約定的期限是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還沒到,她是不會動我的。”
“已經沒有幾天了,”齊風忽然說道,他再也顧不得淩玥的刻意疏離,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再也不會知道你的消息,我怕你會悄悄離開京城,我怕你會随便找個人嫁掉……”
“我不會的,”淩玥掙脫了他的手,面容清冷,“我不會作踐自己,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的手心空蕩蕩的,心,也是空蕩蕩的,可是他卻還是舍不得把自己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玥兒,你現在遇到了困難,為什麼還不肯讓我幫助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為你……”
“齊風。”淩玥忽然擡起頭,一雙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仿佛可以直指人心,“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齊風慢慢地放下了手,俊朗的臉上帶着痛楚和憐惜。
“你甯願自己承擔這一切,也不肯讓我幫你?”
“是的。”淩玥語氣淡然,卻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倔強。
定定地看着她嬌麗的俏臉,齊風沉默了許久,忽然說道:“如果,我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兩全其美?”淩玥的臉色有了微微的動容,擡眼看向齊風,“你是什麼意思?”
齊風看着她,目光複雜,似乎在克制自己内心的沖動。
喜歡了她這麼久,他又怎麼猜不到她的想法。驕傲如她,倔強如她,是絕不肯因為樂安公主的脅迫就委屈自己的,可是留在京城,勢必會遭到樂安公主的迫害。
他想娶她,比天下任何人都想。他想幫她,她比世間任何事都重要。可是她卻拒絕了。
盡管她沒有說,可是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
若不是為了那人,她怎會一直留在淩府,如今又不願離開京城。
連淩玥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可是齊風卻猜到了。
她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或許她自己都不肯相信,可是他知道,她還是想再見見那人。即使她已為他人婦,即使他已為她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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