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受寵若驚,雙手接過紅冊細細查看,但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在盯住“棗生桂子”的需求以後,他臉色一變,聯想到不久前才操辦過的帝後大婚,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但他見帝王此時春風滿面,像是還比較好說話的模樣,不由小心翼翼道:
“陛下,臣…觀此制式,為何頗似三書六聘?還是皇後規制……”
帝王笑着解答道:
“吳将軍是朕的左膀右臂,三書六聘有何問題?朕覺得他功勞甚巨,僅是皇後規制,猶有不及,所以正要你來看看有無缺漏,或有什麼要添的,你我可以慢慢商議。”
話已至此,尚書被哽得無語凝噎。
他如今也算侍奉過三朝皇帝的元老,本以為先帝為寵妃建造行宮已經很是誇張,但廢帝娶姊妹的排場還是直接刷新了禮部的下限,而如今新帝一副明面迎軍暗中娶親的操作更是讓他不知所措,甚至陷入一種“果然如此”的迷茫之中——這幾屆皇帝個個有毛病,而且病得一個比一個厲害,他都快習慣了,至少這位沒有那麼大張旗鼓,他應該感到慶幸。
“……陛下說得是。”禮部尚書勉強控制住面上表情,再度打開禮冊,“陛下與将軍屬意之物都在其中?”
“都在。”這位帝王無名指點了點桌角,菱眼中透出幾分狡黠,“隻是有一物不好直接添在禮冊上,還須尚書着人私下準備。”
“不知是何物?”
“鳳冠霞帔。”
大抵是尚書一副見鬼的表情驚到了年輕的帝王,他于是含笑補充道:
“朕隻是念及将軍功勞,以後将軍娶妻,這套華服便算作朕賜他的驚喜,怎麼,尚書覺得不合适嗎?”
“非,非也……隻是,雖說是私下準備,但還須登冊,這名字……”
“名字便取作‘一箱白薯’罷。”對方低聲道,“朕實是想送他這件物什許久了。”
尚書低頭默記,把不該聽的信息直接過濾掉。
又仔細商讨一番,直至日暮方才将禮冊定下,帝王原想留他用飯,但尚書心裡有事,遂拒絕,終于雙腿發軟地出了同順齋,捧着禮冊回到文淵閣。
正欲招來屬官商議細節,宮裡又來人遞話,說是那“一箱白薯”的數量忘給,尚書接過紙條細看,上面寫着服裝尺碼,站在他身後半步負責衣飾的主事也湊近一看,不由奇道:
“怎麼這樣眼熟,咦,這不是陛……唉喲。”
還沒說完,其上司就暗中飛起一腳,正踹在他小腿肚上,當下話也說不出來,又不肯在宮裡出來的公公面前失禮,隻得含痛忍着,等公公一走,立刻就崴着腳一瘸一拐地跟着尚書進了屋,關起門來又是好一通訓斥。
尚書簡直要被對方吓得心髒停跳,将不明所以的下屬趕出去以後,他獨自坐在案前,将手中禮冊翻了又翻。
嗚嗚嗚,好想回家抱着夫人大哭一場,這些當皇帝的,都他娘的在想什麼啊?!
……
京畿衛歸城那日,麗正門上挂滿紅綢,夾道無人,卻有禮官自十裡以外止住進城軍士,請騎在赤馬上的将軍下馬乘轎。
将軍身着山文甲,銀白甲面下露出的領、袖、褲等俱為朱色,在衆将士看來分外應景,聽聞要下馬乘轎,将軍也很幹脆利落,雖然擡來的紅紗軟轎看上去非常娘氣,但對方大馬金刀地坐進去之後,倒也詭異地中和了這股奇怪氛圍。
逐漸顯露橘光的天際忽然飄起一撮紅色碎屑,紛紛落入銀甲士兵之中,這隊由軟轎帶領的骠騎軍隊,有序地朝麗正門的方向走去。
怎麼說呢,倒真有十裡紅妝的味道了。
轎子是四方垂簾的,估計是怕他看不到外面布置的用心,才特意做了如此設計,吳謝對被人“迎娶”這種事情充滿新鮮感,甚至久違地感到有些激動——其實自彥松起了這樣的提議之後,他就一直很期待,沒想到真正實現起來,還挺有儀式感的。
走了沒多久,就上來一位禮官,停在轎外宣旨,内容是重封并肩王,再加賜封号為“燕”,吳謝抿唇忍笑,躬身接過紅色“聘書”。
又走了一段距離,禮官再停,又宣了長長一段“禮書”,在聽到“一箱白薯”時,男人終于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現在終于有種當新郎官的感覺了,并且非常期待今晚的壓軸。
快到麗正門前,轎未停,禮官卻站在玉龍橋邊,大聲宣讀細禮“迎書”,而今三禮俱到,夾道的侍從提籃撒糖,将士們忽然被砸,差點拔劍,卻聞轎子裡傳來将軍帶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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