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第30章 新家新春節（第1頁）

晚上，小女兒詩雅的到來讓章虹媽媽激動得哽咽，緊抱着她親了半天才松開手，還不停地誇贊她身上水紅色帶大花的新棉襖好看。得知是江秋月親手縫制，不由得贊歎江秋月精巧的手藝。

戴家梁同樣是激動興奮，不斷問柳詩雅有沒有想過這邊的爸爸媽媽？聽到詩雅大聲回答想過很多次還夢見過，開心滿足得哈哈大笑。馬上掏出早準備好的十張嶄新十元币給她，說是提前給的壓歲錢。

章虹媽媽也笑眯眯地拿出十張嶄新十元币按在詩雅手中。從未見過這麼多錢的詩雅一時慌了，不知該怎麼辦？隻得一臉難色地看向姐姐戴志如。戴志如替詩雅把錢收好，并告知回那邊家時再給她。父親戴家梁拿出家裡新的傻瓜照相機，開始拍起了家庭照。

首先是媽媽章虹搶着詩雅合拍了三張母女照，跟着又要志如進來一起拍了幾張母女合照。戴家梁也單獨和詩雅拍了兩張，又和戴志如一起合拍幾張。随後說等明天志成回家，再好好的拍幾張全家福。

次日上午，章虹主持召開完全市機械行業總結大會後便匆忙離開機電局。明天就正式放假，下午除了搞局裡衛生則沒其它什麼事。因為小女兒到來，交待完工作的她唯——次提前下班回家。

章虹征求小女兒詩雅的口味做了午飯，母女三人吃過午飯便親熱在一起去逛街。鑒于個體市場商品繁多、款式新穎、價格可議，戴志如建議直接去高山街個體大市場。

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章虹想給戴志成買皮鞋或羊毛衫褲等，都被戴志如制止，說那邊的江秋月媽媽早給他織好了兩件毛衣和一條毛褲。弟弟春節穿的新皮鞋她已買了，那邊的媽媽也給他買了一雙，最後僅隻給詩雅買了一雙高幫毛皮鞋。

倒是到了賣羽絨衣的地方，戴志如建議章虹媽媽試穿那件紫紅色羽絨衣。沒想到媽媽穿上十分得體好看，又看到一款有大小不一的紅色羽絨衣，戴志如随即就和詩雅各買一件，這樣就是姐妹裝了。兩人試穿時，對着鏡子都認為好看又有趣。

女老闆對戴志如和柳詩雅可是印象深刻，見她們一共買了三件羽絨衣不僅主動打折，還給母女三人各送了一雙襪子。一路細看，實在是沒什麼該買的了，便沿途逛回了家。

這時的戴志成已回到家中一人坐在沙發上看書，詩雅習慣性撲進哥哥懷裡撒足了嬌。放假前一天，隻是搞搞設備保養和車間衛生，僅僅一上午就全部完成。

看到兒子穿的新棗紅色燈芯絨夾克，谷黃色半高領毛衣，得體的牛仔褲和潔白的波鞋，章虹媽媽靜心地欣賞兒子半天。一再說夾克做得十分合身，款式也好，顔色也好看。毛衣也是編織得精緻，花色也好，兒子穿上它既精神又帥氣。

晚上一家人拍完照，戴志成對爸爸媽媽談及春節安排。初三上午帶妹妹回來，初四晚就回廠。那邊事情很多，同學們還要聚會。再通知父母他今年六月份參加成人高考，已确定學習工業企業管理專業。兩夫婦看向越來越成熟的兒子萬分欣慰，尤其是戴家梁，心裡越來越感受到這個家的溫暖與和睦如日遞增。

章虹媽媽把兒子叫到房間強行塞給他200元，叮囑他春節期間給那邊的家和媽媽妹妹買些過節物品。既然是一家人了，彼此間就應當相互關心、相互照顧，共同把家搞好。家好比什麼都重要！

次日吃完團圓午飯，姐弟妹三人便道别離開。出了大院，戴志如急催弟弟載上她和妹妹直接去個體大市場。戴志如一定要把昨天看中的，适合弟弟穿的深藍色羽絨衣，還有非常适合媽媽穿的黑色高幫高跟皮鞋買下。

下午乘船回到家，江秋月看到正想在春節期間購買的高幫皮鞋，心裡又喜又憂地責備戴志如：“我的戴小姐，求你不要再亂花錢了好不好？”

誰知戴志如一反常态，嬉皮笑臉地賴着她嬌嬌說：“媽，我沒辦法呀，一想起您就控制不住。大不了您明天有錢了，就送一樣我最想又一時買不了的禮物呗。”

“你别激我！說不定哪天，我一腳踢到個大寶貝還真值一兩萬呢。”江秋月賭氣又不甘地說。

“那感情好。若真有那一天，我第一個賴上您這個财神婆。啧啧啧，那可是萬元戶嘢。”戴志如說完就在江秋月臉上調皮親了一下。

生活就是這麼離奇。往往那些鄭重承諾，最終都是煙消雲散或是竹籃打水，而随意的玩笑與戲谑，反而是奇迹般的變成了現實。十年後，江秋月還真送給戴志如一件她又想但一時又買不了的禮物一一一輛棗紅色桑塔納。

大年三十，在第一次新家人團圓年飯上，戴志成鄭重地宣布了他的新年規劃：第一，六月分參加成人高考，報考工業企業管理專業；第二，春節後全面投入複習備考階段，同時繼續保持積極的工作常态；第三，利用周末和節假日時間，繼續回市區仔細觀察各行業個體戶的經營情況，尋找與确定改變一切的事業起點；第四，家裡在一九八六年春節前必須翻修擴建，16寸彩電必須到家；第五，争取在一九八六年五月前購買冰箱和雙缸洗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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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戴志成激情豪邁的新年規劃，盡管大家都認為這很難辦到，但誰也不願去懷疑和否定。然而，讓所有家人沒想到的是除了因意外沒能參加成人高考，這一切都讓他超過預期圓滿完成。

大年三十是快樂和熱鬧的，戴志成買了三十多元的鞭炮煙花（在八十年代中期算多的了），屋前雨棚上也挂上兩個大大的紅燈籠，把前坪照得紅彤彤的一片喜慶祥和。

耐不住等到明天見面的大勇才到九點，就帶着弟弟妹妹跑來，跟屁蟲果果又一次可愛出現。江秋月代表這邊家人給他們每人四十元壓歲錢，給小果果十元，樂得一個個蹦跳歡呼。

聽見歡鬧聲，彤彤、蘭蘭、麗麗和得福馬上出門加入團隊。師娘轉眼間就發現兒子沒了影，大嗓門叫兒子的聲音鋪天蓋地傳來，走近台階處就抱怨江秋月果果都快養不家了。戴志如還是難以适應，雙手捂耳躲在媽媽身後。

戴志成帶領一群弟弟妹妹放鞭炮玩煙花；戴志如也童心大發的與他們一道玩手持煙花，歡笑着跑圈瘋鬧，大家一直玩到快淩晨一點鐘才散。師娘端來一鍋煮好的餃子，一番嚷嚷完再笑哈哈地背回兒子。江秋月招呼大家吃完餃子、紅棗、煮雞蛋後，大勇才帶弟弟妹妹回家。戴志成再次被妹妹扣下不許回宿舍，要求新年晚上和哥哥睡。

按照先前約定，初一和初二在老家過節。因為當天晨練和早餐推遲，待一家人買完兩大兜拜年物品回到老家時，已快上午十一點。熱熱鬧鬧一大家人吃午飯時，舅舅代表老家長輩給戴志如、戴志成和柳詩雅每人五十元壓歲錢。戴志如和戴志成正要推辭，卻遭到外婆斥責。說第一次回老家過年壓歲錢是彌補過去的，一定要收下，明年就不給了。聽這麼一說，姐弟倆隻好收下。

初三要回城區家，本是希望媽媽江秋月一道過去，但她拒絕了，說感覺還沒到時候。江秋月送他們回城區并一起逛了個體市場，被戴志如堅持買了一件同款紅色羽絨衣後才一人乘車回家。

戴家梁與章虹看到孩子們再次回家自然是興奮，特意安排包了餃子，說這個家終于人團圓心也團聚了。還用自動方式拍了幾張全家照，說要挑一張最好的擴大挂在客廳裡。

回家時，戴志成也把相機給帶上。倒是媽媽江秋月見到他們回來，緊緊地抱住三人說今後再也不許他們一起離開她。

初五，天空見晴，幾天的寒冷很快消失無蹤。新春的陽光，把無限的生機與溫暖再次傳播在人間。帶回的照相機發揮巨大作用，把所有美好都細細地記錄下來，留給未來無限的回憶。

戴志如一直待到初九幼兒園要開學才回去，心急的她把所有照片加急沖印出來兩套，還專門買了兩個大大的漂亮影集。最滿意的三張三個家庭的全家合影，被擴大到十寸裝入三個相框，分别挂在老家、城區家和江源機械廠家的牆上。

新年真正的開始了，有了目标的戴志成全力以赴開始了他新的一年。他明顯感覺到，自己人生的帆船已準備揚帆起航駛向大海，向着理想的彼岸全力進發。八十年代的有志青年，最大的特征就是滿懷理想與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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