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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第1頁)

又坐了一刻,舒培穿衣起來,說:“昨晚唐突姑娘,明日必備金前來……”不等說完,煙湖卻又止住,道:“昨夜将軍酒醉,在我外間随便歇得一宿,除我姐妹并無人知,将軍也不必懸于心上,以後大家見面,隻當無事才好。”

舒培更加詫異,原本醒來見自己睡在煙花間,而夏煙湖又一旁相就,不由既愧且怒,悲恐難辨。愧在自己酒後無德,怒在不知覺竟走了弟弟的老路,也把一個惡當來上,悲在自己何等樣人,竟與賴福生同時做了煙湖恩客,豈非辜負胡帥?

心中百感交集,正惟恐夏煙湖有何圈套陷阱,不料如今竟說不許他聲張,那是自動獻身的了。然一個妓女,俯就客人若不是為錢,必是囿于情義,癡心妄想要借他上岸的,但夏煙湖明明就要嫁與賴福生,并且已經明白拒絕他替她贖身,卻又不似為情,左右猜忖不透,心下反而惶然。

夏煙湖又道:“桃枝兒與舒二爺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煙湖承蒙将軍深恩厚義,既知道将軍為此煩惱,自當略盡綿力,為将軍分憂。隻是桃枝兒是個清倌人,雖然身在風塵,但我知道她對舒二爺是真心的,煙湖自己命薄,卻希望有姐妹可以求得好歸宿,煙湖求将軍,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說罷眼圈一紅,不等舒培回答,自己下樓去請了封十四娘上來,跪下說道:“女兒不孝,昨晚已經做了舒将軍的人了,請媽媽懲處。”

十四娘聽了,直如轟雷電掣一般,三魂去了兩魄,半晌方回過神來,哭道:“女兒呀,你可害死我了。你這是什麼糊塗油蒙了心了,做出這樣沒天理的事來?你明天就要做賴大帥的人了,有幾個腦袋敢腳踩兩隻船?”說着便要跟舒培拼命。

夏煙湖忙死死拉住,勸道:“媽媽且别聲張,讓人知道了,更不得了。”

十四娘聽了,趕緊咽住哭聲,想一想,卻又流下淚來,隻道:“這可怎麼好?”反過來拉着舒培的衣襟,苦苦哀求:“舒老爺,我知道對不起你家二爺,隻求你可憐我沒财沒勢,隻好做了這一行,便也講不得良心道義,求你不要和我一個婦道人家計較,千萬不要把昨晚的事傳揚出去,就是饒我老婆子一命了。”

舒培起初見夏煙湖種種說話布置,便如進了迷魂陣一樣,直至見了封十四娘這般央求,才猛醒過來,心裡暗暗感激煙湖,表面上卻不肯流露出來,隻冷着臉道:“那借據……”

封十四娘忙接口說:“那借據我這就拿來還給老爺,舒二爺吃酒的錢也隻管我出,隻求二爺出個名兒讓我面上好看就是了,不然,我醉花蔭的招牌還要不要做下去呢?”

舒培知道鸨兒雖是愛鈔,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時名聲兒竟是比現銀還管用的,如今他拿了夏煙湖一事做把柄,在賴福生開苞前夜先做了夏煙湖,是為妓院大忌,傳出去砸了牌子不說,而且賴福生那裡也必不肯善罷甘休,脾氣來了拿槍掃了醉花蔭也有可能,是以封十四娘才會吓成這副樣子。如今既取回借據,遂也不為己甚,淡然道:“我弟弟虧待桃枝兒姑娘,是我自己教弟無方,吃酒擺席理所當然,我這裡給你立個誓,不是明天就是後夜,我一定叫弟弟替桃枝兒姑娘擺個雙台,隆隆重重地辦一回酒席,圓了十四娘的臉面。但是從此之後,我斷不許弟弟再踏進醉花蔭一步,還望十四娘幫忙管教才是,如果他敢來,我除了打弟弟一頓之外,必還要尋醉花蔭的晦氣。”

封十四娘心裡不服,卻哪裡敢駁回,隻管滿口子答應,但求舒培為夏煙湖守口如瓶,過了賴福生這一關才說。至于夏煙湖已非處子之身,如何蒙混過關,封十四娘囊中豈無妙計?倒并不太過擔憂。

舒培再料不到這件事竟能如此輕易解決,真是意外之喜,正欲告辭,忽然想起下午桃枝兒表白愛慕舒培之心,以及方才夏煙湖說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之語,不禁心有所感,複又說道:“還有一事,要向十四娘讨個主意,求十四娘問問桃枝兒姑娘,是不是真心要跟我二弟?若是真心,還請十四娘給個準話,我想替桃姑娘贖身,十四娘允是不允?”

說完眼裡隻管望着煙湖,見煙湖在十四娘身後輕輕點頭,似有贊歎之意,自覺做了件好事,倒也感慨。

十四娘心下劃算良久,方擡頭說:“這件事,須從長計議,若是桃枝兒願意,舒大爺開了口,我哪有不從之理?我養了桃枝兒這些年,她能嫁入像府上這樣的人家,也是她的造化,至于贖身銀子,行裡都有定例的,總要一千幾百塊,舒大爺是明白人,我不會訛了舒大爺就是。”

煙湖見兩下裡說訖,便勸解道:“将軍既然酒醒,倒不如趁時辰尚早,此間無客,早些回府的妙。免得晚了有客人來報到,彼此撞見,少不得要取笑生事。”

十四娘和舒培聽了,都覺有理。舒培也不言聲,站起身向着夏煙湖深施一禮,轉身離去。夏煙湖雖然身不能相送,眼睛卻隻管望着,直到他人影兒不見,這才回身躺下,身子側向床裡,任十四娘長篇大論,隻不言語。

第八章争風

舒培自醉花蔭回來,自思無故受了夏煙湖一番盛情,深覺不安,形容悶悶地,半晌無語。舒容自哥哥出門,心裡就墜墜地,他自小由哥哥養大,管教甚嚴,想這回闖了大禍,還不知要怎樣教訓。及至見到哥哥,卻見他神色郁郁,卻又并不似生氣的模樣,真正摸不着頭腦。

舒田氏端上粥來,問舒培:“昨晚說你喝醉酒不回來了,害我擔了一夜的心。今早倒回得這麼早,還沒吃呢吧?那件事可是談好了?醉花蔭的鸨兒怎麼說?”

問了三四聲,舒培隻作沒聽見,一言不發,默默接過粥來三兩口喝了,又出一回神,這才緩緩地向兄弟說了欲為桃枝兒贖身一事。舒容自然大喜過望,立刻便要去向桃枝兒報喜。田氏卻猶疑道:“兄弟尚未娶妻,倒先納妾,隻恐林家聽了不願意,倒耽誤了正經婚事。”

舒培也覺紮手,思忖半晌,道:“可先同老鸨談講明白,在醉花蔭照規矩替桃枝兒擺了開苞酒,卻不必急着過門。表面上,桃枝兒仍在醉花蔭做倌人,舒容隻當是她恩客。直到舒容和林小姐完婚,過上半年,再将桃枝兒接出來,也就不妨了。”

田氏笑道:“這倒也是個辦法,隻怕兄弟天天往那種地方吃酒,半年後開了眼,吃着碗裡望着鍋裡,這山看着那山高,還不想娶桃枝兒了。”

舒容這半日隻是笑嘻嘻地聽哥哥嫂子談講,直至聽到嫂子打趣,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嫂子放心,舒容不是那樣的人,一切但憑哥哥嫂子安排。”說罷搓手蹭腳地,不知如何是好。

田氏更向舒培笑道:“你看二弟急着去見他相好,在家裡已經是呆不住了,你還不快放了他去呢?”

舒容益發不好意思,低了頭嘿嘿笑着,舒培心裡有事,也不去教訓他,隻道:“去吧。”又向田氏道:“昨夜吃酒,一夜沒睡好,我要補個回籠覺,沒事的話,不要叫醒我。”自向裡屋側着身子躺下,其實輾轉反側,哪裡睡得着?

閉上眼,滿腦子裡都是昨夜夏煙湖在雪中狂舞的身影,看她那般委屈模樣,分明有着滿腹心事,且又聽她說什麼身負血海深仇,更不知應做何解?若說胸中有什麼重大謀圖,然一個弱質女子,初而為婢,繼而為妓,又能有什麼大志向大事業了?少不得屏神靜氣,細細地想回頭,自那夏煙湖自賣自身往府上為婢,後來盜刀留書,不辭而别想起,直至昨晚以身相侍,同床共枕。

想到同床之情,不禁蕩氣回腸;及至解圍之義,又覺肅然起敬;又想煙湖一心替别人謀劃,既解了自己的疑難,又想着要成全桃枝兒,卻獨獨不許自己替她贖身,不知是何意思?若說她是貪慕賴福生财勢,自己斷然不信;若說不是,卻又何以辭婢為妓,且又拒絕贖身?而且仔細回味,自己昨夜醉眠不醒,到底也沒有記清楚與夏煙湖究竟是否成其好事,心中栗栗,左右無法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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