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當時震怒的父親,哭泣的母親和姐姐……他們那麼阻止,都沒有攔住我……我,愧對他們……”
陶紫沒想到,樓前輩與眼前這人竟然還有這等往事。
“後來,我跟着他不小心被傳送到這雲定界,才知道,他心中唯一愛慕的隻有他的表弟。我想回去,可已經來不及了。”
“對我來說,我已經失去了父母和姐姐,便不能再失去皓月了!所以他讓我好好照顧他的靈寵,我便替他照顧靈寵,他要我等他,我便等着他。”
她将目光轉向陶紫,看着陶紫依舊年輕的臉龐,眼中閃過無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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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可是我沒有等到他。”
陶紫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因為她感覺到紅姑身上死氣愈發濃烈,這在烈日下顯得尤為可怖。
這是個不怕烈日的死人。
紅姑似對陶紫的恐懼一無所覺,她繼續道:“不過,等到你也是一樣的。那池中靈珠都是被你拿走的吧,不愧是皓月看中的人。”
“可惜,皓月的靈寵的沒了,之前那兔母,也不過是皓月靈寵的孩子。”
“前輩奉那兔母為主,竟然是因為它是樓前輩留下的靈寵的孩子?”陶紫終于忍不住問道,世間竟有這等癡人?
紅婆卻淡淡道:“是啊,皓月臨别前,将他的愛寵,一隻二階的星緞兔并那幾顆靈珠交給我,叫我好好照看。我自然要信守承諾。”
“前輩您覺得這值得麼?您有沒有想過,樓前輩将珍貴的天地靈珠給到您,本就是想償還心中的愧疚,可您為何不借着靈珠進階,反而蹉跎了萬年。您可知,您等了萬年,樓前輩卻也死了萬年……”陶紫不忍道。
“哈哈哈,原來是死了,我為了等他,為了延長壽命,将自己煉成這半人半屍的樣子,他怎麼就死了?”
紅婆的聲音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道:“罷了,開始我是等他,後來隻是為了等而等,因為我不知道除了等,我還能做些什麼。”
她突然認真的看着陶紫:“皓月他,當真沒有同你提起我?”
陶紫咬唇,終究道:“樓前輩他……有提起,在他的手劄中,曾提道他愧對一人,若是晚輩能遇到,定要替他償還一二……”
“哈哈哈,他想怎麼償還?那幾顆破珠子麼?我已經替他養了一窩兔子了!”
随着她的激動,死氣漸漸彌漫,更已将陶紫籠罩,陶紫再也坐不住了,她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應對眼前的這個會說話的死人。
但紅婆卻沒有與陶紫起幹戈的意圖,見陶紫戒備的看着自己,她也不惱,隻繼續道:“你替我完成一件事,就當是替樓皓月償還吧!”
陶紫心中一凜,不說是也不是,萬一她提出自己不可能完成的要求……
“放心,不是什麼難事。”她從懷裡取出一個紅色的布包,對陶紫道:“已是萬年過去,我的父母姐姐不知是飛升了,還是兵解了,可我,仍舊是想回去的。”
陶紫接過布包,見紅婆竟然也站了起來,将一件大紅衣裳披在身上,聽她道:“你是要回辰華的吧?放把火,徹底燒了我,将我的骨灰和這布包帶回辰華,安葬在我父母身旁。”
見陶紫面露悲色,她溝壑縱橫的臉上,也露出個笑意:“這裡的大小陣法,共三十三處,都是我閑來無事,打發時間所為,你既然是皓月選中的人,便一個一個去解開吧。”
“待你将所有的陣法破解,這片海域便再也困不住你了……”
“前輩怎知,我來自辰華,又一定能回到辰華。還有前輩的父母姐姐又是何姓名,已過萬年,晚輩實在擔心……”擔心時間太久,曾經的人,會連一絲痕迹都找不到。
紅婆臉上笑意不減:“你身上有皓月的氣息,也有辰華界的氣息,我斷不會弄錯。”
第二百八十四章道心漸穩
紅婆将禁制收起,連同一個儲物袋一起丢給陶紫。
海風将她的紅衣裳吹的獵獵作響,長長的裙擺飛揚入天。
如一道流動的虹。
“我穿着嫁衣來,也該穿着嫁衣回去。”想到即将完全死去,她隐隐竟有些期待。
她看着陶紫,囑咐道:“我的父親,叫嵇正晖,是虛玄宗霓光峰的峰主;我的姐姐叫嵇霓裳,道号驚鴻,與當時的碧華仙子,并稱‘辰華二姝’,都說碧華仙子是辰華界第一美人,但我的姐姐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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