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啟一路蹦蹦跳跳的前往壽安宮正殿的偏門,一路上雖然奇怪為何今日沒有遇到任何壽安宮的宮人,但他一心都系在即将相見的母後身上,所以并未做多想。哪知,還不等他進入殿中,就聽到了一個悲痛欲絕的哭泣聲,而且那聲音熟悉得讓他心驚。
是母後的聲音!楊啟即刻辨認出,同時也感到十分詫異。話說自他記事以來,母後就是一個仙女一般的美好存在,她端莊高貴,美麗不可方物,可以把父皇所有的六宮粉黛都比得失了顔色,也就隻有被譽為皇族第一美人的妍華姑姑可以與她一較高下;她才華橫溢,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就是朝中那些迂腐的文臣儒士也無不心悅誠服;她溫柔娴淑,賞罰分明,将後宮管理得井井有條,賢後之名不胫而走,深受大楚子民的愛戴。
因此,楊啟從未見過母後的眼角有過半絲陰霾,又豈會料到她也會有嘤嘤哭泣的一日?心中的震驚是不言而喻的,楊啟直覺有大事發生,于是連忙躲在門後面,探出頭,小心翼翼的向裡面看去。
隻見殿内,孝純皇後梨花帶雨的跪在地上,任誰瞧着都會心碎,可身旁的幾個宮女端着一壺酒,隻是木然的看着她,不見絲毫憐憫。另一邊皇太後威嚴的坐于禦座上,面上亦沒有絲毫動容,神情冷漠,與平時慈祥和藹的模樣大相徑庭。終于,她長歎一聲,對眼前的皇後無奈的說:“你并無甚錯處,是哀家對不起你,可哀家也是為了這大楚的天下。”
聞此,皇後哭得更為悲切了,苦苦哀求道:“母後,兒臣死不足惜,但兒臣腹中已有了皇上的骨肉,求您念在他是您的皇孫的份上,讓兒臣生下他再赴死,兒臣求您了,母後,兒臣求您了...”
皇後如是請求,本想着這樣,太後會有一絲不忍,哪知,太後倏爾瞪大雙目,眸光如箭般射向她,厲聲說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才更不能留!你腹中若是公主還好,若為皇子,那不就是獨孤判将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籌碼嗎?”然後不再聽皇後任何哀求,大袖一揮,示意宮女們将壺中的毒酒給皇後灌下。
躲在門後的小楊啟,看到此處,早已是淚流滿面。他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會不自覺的哭喊出聲,驚動殿内衆人。同時,腦中也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逃離此處,所以之後發生的種種,他都無從得知。隻記得,不久後,後宮就傳來皇後暴斃的消息。然後,他的母妃嘉貴妃被立為皇後,他自己被立為皇太子。那天的一切就如過往雲煙一般,随風而逝,也許将永遠不為世人所知,直到皇祖母薨逝的前一天。
那是睦章十二年的重陽前夕,宮中因為太後病危,取消了一切歌舞宮宴,因此那年的重陽節有着難以言說的凄清。不過時近正午,壽安宮突然傳來太後玉體好轉的消息,于是宮中所有的妃嫔公主、皇子皇孫皆顧不上用膳,趕來壽安宮請安探望,可皇太後卻獨獨召見了太子一人。
彼時已經十二歲的楊啟已經初初有了如今的模樣,龍章鳳姿、貴氣天成。不慌不忙地進入太後寝殿後,規規矩矩的向她老人家請安,爾後擡起頭來等待着她的訓示。可是早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樣的皇太後,隻是默然不語,睜着她那雙曾經睥睨天下的鳳目,炯炯的看着自己最為出色的皇孫,過了良久,才用蒼老到難以置信的聲音說道:“那日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太後并沒有指明是何事,但不知為何,楊啟十分肯定指的就是孝純皇後之死,所以他隻是平靜的回答了一聲:“是。”便繼續等待皇祖母的後文。
“你可知哀家為何要如此?”太後接着問,聲音依舊無波無瀾。所以楊啟亦泰然自若的答道:“皇祖母為的是大楚江山。”
那廂,皇太後聽他如是回答,自嘲一笑,接着夢呓般地反複自語:“是呀,哀家這輩子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楚。”然後,鳳眸突閃,用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拼盡了一身的氣力對他說:“啟兒,你聽着,獨孤判羽翼已豐、難以拔除,将來勢必有礙皇權,但你絕不可聽之任之。即使天意叫你娶獨孤羲凰為妻,你也不可聽天由命,将來,你絕不可立獨孤家的女兒為後。”
這是一生縱橫天下的皇太後死前最後的要求,楊啟不得不點頭應允。其實,他也能夠理解皇祖母的良苦用心,這些年即使在皇太後有意壓制下,獨孤判的權勢也越來越大。而皇帝生性軟弱,不理政事,隻愛風花雪月,所以一旦太後薨逝,大楚便再也無人可制衡鼎北王獨孤判。若在此之後,獨孤家再出一位皇後,大楚豈不是完全成了獨孤氏的天下?所以即使太後臨終不出此言,楊啟也知道自己是萬萬不可履行兒時與澤恩郡主定下的婚約了。
“殿下可還有其他什麼吩咐?”戰鵬飛粗壯的聲音将楊啟從回憶中拉回現實,為了掩飾自己的失神,楊啟刻意囑咐道:“聽說禁軍内部最近不怎麼太平,你去囑咐王沖,聖壽節将至,如今要更為仔細的守衛宮城,萬不可在此時出什麼差錯。”楊啟口中的王沖乃是他的表兄,當今皇後的親侄兒,也是守衛宮城的禁軍大統領。而聞此,戰鵬飛立即朗聲領命,然後在太子的默許下準備告退。
可突然,楊啟靈光一轉,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一閃而過,于是又立即叫住正在轉身的戰鵬飛,吩咐道:“獨孤家那邊多去留意留意獨孤二小姐和獨孤三小姐,再查查獨孤家最近是否接待了什麼特殊的客人。”
作者有話要說:第26章有細微修改,7月16号之前看的,有興趣的小天使們可以去結尾處瞄一眼~
☆、橫生枝節
時光匆匆,轉眼又過了半個來月。這半個來月羲凰可以說是哭着過的,至于為什麼,還得從那日她答應玉烨,為她惡補琴藝說起。
且說自那日羲凰答應玉烨為她惡補琴藝,以此接近殷曠後,羲凰本着助人為樂的紅娘精神,一回到爾雅閣,便制定了一系列嚴密的教學計劃,并在第二天就緊鑼密鼓的開展起來。
雖說玉烨在琴藝上的造詣,笨得有些超出想象,但在羲凰孜孜不倦的教誨和對殷曠一片癡心的精神刺激下,她倒也沒讓教學計劃崩得太壞,經過十天的魔鬼訓練,總算能将一曲《高山流水》勉勉強強的彈奏出來。至于為什麼要教《高山流水》這麼高難度的曲子,羲凰也是真心無可奈何,因為玉烨這小妮子硬說這首曲子是她和殷曠的緣分所在,非此曲不學,所以羲凰也隻能由得她去了。
不過說句實話,經過這幾天的貼身陪練,羲凰對玉烨總體評價就是,能夠完整彈出這首曲子已是不易,能保持目前的水準還需努力,要熟練的彈奏自如那隻能是奇迹。所以,羲凰覺得擇日不如撞日,趁着玉烨現在勉強還能上手,便拉着她向聽音台奔去。即便事後證明,這個沒過腦子的荒唐決定,錯得有多麼離譜。
卻說她倆風風火火地到得聽音台後,殷曠恰如所有話本子的開場一樣,身着青色儒衫,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在音樂的烘托下,氣定神閑地粉墨登場,勾引得玉烨面若桃花、兩眼放光。要不是羲凰的好意提醒,她恐怕就要忘記此行的的目的,光顧着沉湎于殷曠的美色了。
然而,羲凰萬萬沒想到,玉烨也隻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待到需要她正式登場之時,這位平日裡無法無天的小公主,不知怎的,突然扭捏起來,全然不見了以往膽大包天的本色。虧得羲凰一陣推搡,才将她帶至殷曠眼前,讓這出戲能好好的演下去,隻是劇情不知不覺已全然不受控制了。
按照話本子裡的套路,男女主角首次正式見面時,先是應該眉目傳情、郎情妾意一番,繼而人約黃昏後,相談甚歡一把,最後暗生情愫、親密接觸一回。可是...現實卻是,玉烨十分入戲,一見着殷曠就開始小鹿亂撞,暗送秋波。可殷曠卻和話本子裡的截然相反,面對玉烨這麼個可愛的姑娘,居然和面對着一個木樁子一般沒什麼區别,也虧得玉烨神經大條,才能将這出戲繼續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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