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我讀書的先生呀,他也在這裡。”朱翊鈞四下張望,“可是,這裡人太多了,我找不到給他。”
張也不是什麼稀罕的姓氏,他所說的張先生,應該也是一位仰慕陽明公,崇尚心學的士人。
朱翊鈞坐直了身體,小手輕輕敲一下石桌:“該我問你們了。”
他這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實在逗趣。莫雲卿和袁福徵二人對望一眼,配合他:“小公子請問。”
朱翊鈞問道:“這個果子叫什麼名字?”
“枇杷,小公子可有聽過?”
朱翊鈞點點頭:“聽過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雲卿和袁福徵二人相識大笑。
朱翊鈞莫名其妙:“你們在笑話我,是我說錯了嗎?”
莫雲卿樂不可支,好半晌才扶着石桌緩過氣來:“小公子誤會了,我倆沒有笑話你的意思,隻是想起一段有趣的往事。”
朱翊鈞頓時升起好奇心:“什麼有趣的故事,也說給我聽聽。”
莫雲卿說道:“在華亭的時候,有一日,我去他家,見桌上有一帖子,寫着‘琵琶四斤’,相與大笑。”
朱翊鈞不明白:“笑什麼?”
莫雲卿看向袁福徵,又忍不住笑起來:“因為枇杷不是此琵琶。”
袁福徵擺擺手:“都說了,乃年幼時所寫,隻因當時識字差。”
朱翊鈞越聽越糊塗:“什麼琵琶琵琶,你們在說什麼呀,我越聽越糊塗了。”
莫雲卿朝他招招手:“小公子你來。”
朱翊鈞走到他身旁,莫雲卿一手攬着他,一手沾了茶水在石桌上寫字給他看:“此‘枇杷’非彼‘琵琶’。”
袁福徵說道:“當時雲卿還取笑我:若使琵琶能結果,滿城箫管盡開花。”
朱翊鈞養在深宮,哪曾聽過這樣的文人轶事,光是莫雲卿随口作的兩句詩,就讓他耳目一新,實在有趣極了。
石桌上,莫雲卿用茶水寫的字迹還未幹透,一筆一劃沉穩矯健,線條醇厚飽滿,清峻豪邁。
()朱翊鈞回過頭來,看着莫雲卿,這個人長得好看,字也好看,還會寫好玩的詩,若是他不出宮,哪裡能遇到這麼有趣的人。
莫雲卿又剝了一顆枇杷,送到朱翊鈞的嘴邊:“來,這是我昨日進京帶來的,小公子嘗嘗這味道如何。”
朱翊鈞咬了一口,果肉清甜多汁,帶着微酸,吃到嘴裡,朱翊鈞才想起來:“這個果子我吃過的。”
沒有什麼水果是皇宮裡沒有的,就算生長在南方,也會作為貢品送入京師。隻是皇上宮裡,愛吃的玉皇李常見,枇杷不常見而已。
既然吃過,朱翊鈞對果子就沒了興趣,反而對這個莫雲卿更感興趣。
他問莫雲卿:“你是江南什麼地方的人?”
莫雲卿笑道:“小公子可曾聽過松江府華亭。”
朱翊鈞搖頭:“沒聽過。”
莫雲卿又道:“今日在靈濟宮講學的大人,小公子可知道是誰?”
這個朱翊鈞自然知道:“是徐閣老。”
他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年紀,竟還識得徐閣老,想來,莫雲卿方才對他“門第極高”的猜測應該是正确的,這莫不是哪位閣老家中的晚輩。
“徐閣老是我通家世伯,我倆今日被好友拉過來湊熱鬧。”
朱翊鈞沒讀過“通家之好”這個詞,但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他們家和徐家世代交好。
朱翊鈞又問他:“你是來考試的嗎?”他想了想,莫雲卿長得這麼好看,如果他考上了參加殿試,自己肯定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可是,殿試那麼多人,朱翊鈞看了個遍,他不記得其中有莫雲卿。于是安慰道:“沒考上沒關系,下次再考。”
莫雲卿大笑:“我不考試,隻是來京畿遊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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