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雪更勝,獵獵作響,大片的雪花飄進屋裡,很快融化成一灘水漬。
一個颀長身影裹挾着風雪走進屋來,他披着一件黑色鬥篷,戴着兜帽,眉目都掩在陰影中,看不真切,鬥篷上落滿了雪花,看樣子是冒着大雪走了很長的路。
這次,朱翊鈞再不顧王安的阻攔,赤着腳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拉過來人的手,觸摸到一片冰涼,又緊緊攥在掌心:“張先生!”
那人摘下兜帽,大晚上冒着風雪趕來面聖的人,正是張居正。
師徒一人近兩年不見,那個曾經對着他撒嬌要寶寶的小團子,已經長得如此高大挺拔,張居正需要擡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燭台在朱翊鈞身後,燭火為他鑲上一圈柔和的光暈,他的笑容依舊那麼明媚燦爛。
“陛下……”張居正回過神來,欲要行禮,朱翊鈞哪裡舍得讓他跪,趕緊牽了他的手,走向塌邊,又吩咐王安去把炭爐搬得近一些。
在他的印象裡,張居正在冬日一向是畏寒的,還很容易生病。
張居正看着他有些出神,仿佛仍在消化“出門兩年,孩子長成大人”這件事,竟是說不出半個字來。
還是朱翊鈞先開了口:“簡修就住在隔壁院子,先生要去看看他嗎?”
張居正看着朱翊鈞,本來情不自禁露出慈父般的熱切,提到親兒子,反而變得嚴厲起來:“不看,待他回家,我再好好罰他。”
朱翊鈞“噗嗤”笑出聲來:“那回去之後,先生可會罰我?”
“唉~”張居正在心裡歎一口氣,雖說兩年不見,但這兩年來,他一人書信從未斷過。朱翊鈞到了哪裡,做了什麼,張居正都一清一楚。
他一沒有貪圖享樂,一沒有勞民傷财,沿途巡視邊防、整饬軍務、關心民生,懲治貪腐,偶爾貪玩了些,卻也無傷大雅,又有什麼可罰的呢?
張居正笑着搖了搖頭:“臣……不敢。”
朱翊鈞笑道:“回宮之後母後自會罰我,先生就饒了我吧。”
這小嘴,一點也不輸小時候,就算張居正有那個心,被他一撒嬌,哪裡還舍得罰他?
朱翊鈞問道:“先生,你怎麼過來了?”
張居正說道:“胡宗憲上八百裡加急送往京師的奏疏,事情重大,正要召集各衙門入宮議事。恰巧麟岡說陛下已經返京,駐跸南海子,臣立即動身,前來與陛下商議。”
先前在皇陵,朱翊鈞曾經派錦衣衛回宮,告訴陳炬,他已經回京。
胡宗憲送來的奏章,朱翊鈞是得好好看一下。幾個月前,是他調胡宗憲為福建總督,負責攻打林鳳的海盜集團。
這個林鳳,也是個人才,原名林阿鳳,廣東饒平
人。十幾歲就跑到海上當海盜,後來當上了老大,以澎湖為基地,在海上走私,最盛時有艦船300餘艘,手下4萬人以上。
這個規模,比起王直、徐海等人也絲毫不遜色。
王直是個商人,一心想讓朝廷開海,讓他可以安心做生意。
徐海勾結倭寇,在海上打結過往船隻。
這個林鳳,他海島出身,改做生意,賺了錢,就開始搞私人裝備,攻打廣東。
彼時,殷正茂提督兩廣軍務,立刻調集水陸主力出擊,林鳳不敵,修書議和求撫,殷正茂不允,林鳳率艦船逃往海外,登陸馬尼拉灣的馬裡斯,擊斃佛郎機駐呂宋總指揮,建立都城,自己當起了土皇帝。
說起來,這裡的佛郎機卻不是葡萄牙人,而是西班牙人。他們本就是侵略者,占領呂宋(菲律賓)作為自己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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