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殺氣!”我在心裡高喊了一句,與此同時還向後退了幾步,本來想要回答“不知道,不清楚”,然後借口逃去廁所,或者将她拉到牆角梨花帶雨問清楚。可還沒等我開口,原本氣定神閑的馬莉琳丟了句—
“最後一任哦!”
這句台詞原本很常用,殺傷力也較弱,可就要看它怎麼說,由誰說。
馬莉琳的顴骨有些高,說起狠話的時候喜歡挑高眉毛。她當時的語氣和表情并非楚楚可憐也并非風雷滾滾,而是挑釁,那種“你他媽算老幾”的挑釁。一瞬間,将Cassiel的氣焰撲滅了半截。
好在姑娘還算執着,半晌,扮出視死如歸的陣勢重整旗鼓:“你确定嗎?”她撇嘴瞪了馬莉琳一眼,最終還是将目光落定在了我的身上,繼續道,“可是我跟你說,上周五,他可是和我在一起哦!你是不是應該去問清楚?”
上周五是袁誠的生日,我怎麼可能不清楚?年年清楚日日清楚,甚至連惹火小戰袍都已經買好了。可生日當天,我卻把這茬兒給忘了。想到這兒,我在心底裡掄圓了胳膊,扇了自己一個無比響亮的大耳光。
看Cassiel那僵硬不堪的面部表情,再聽聽她那小心翼翼的語調掌控,以及那推土機似的吐字和語速,以我還算專業的角度來看,這詞兒應該是她剛從都市言情劇裡背來的。
真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個Cassiel,看似眉目含情,實則虛情假意。我當即幫她批了一卦—目含春水,命中帶炮。
我眼中的熊熊喪氣應該是被那姑娘揣摩出來了,她跟着提高了聲調:“有本事就說出口,别憋在心裡含蓄地詛咒我。”
我環視四周,琢磨着怎麼樣才能不聲不響跳入茫茫人海,不料馬莉琳以更高的聲調喊了一聲:“我說嘿!和你在一起?先看看自己的人品,再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衣品—黑鞋黑衣黑皮褲,這是婚禮,你丫進錯地方了吧?還是新郎是你前男友你來報仇雪恨啊?看看你眉眼間的搭配,屎色眼影?既矯情又牽強附會。”
Cassiel的理智終于被推向風口浪尖,她擡起手,應該是想要砸碎一隻酒杯,不料卻被馬莉琳一把奪了過來。她扳住Cassiel的胳膊,将嘴唇湊近她的臉,用那種雲淡風輕中帶刺的語調調侃,說:“要摔回家摔,我們可丢不起這人。”話罷,還很是善解人意地沖她笑笑。
Cassiel都快哭出來了,放下杯子,前後晃蕩兩步,終是落荒而逃。反倒留我在原地抹起了眼淚。
馬莉琳火氣未盡,顯得有些不耐煩,她将我拽進衛生間,舔了嘴唇,撩了頭發,沖着我一通烽火連天:“你看你那點兒出息!好不容易有一撞上門兒來的糟心對象,你怎麼就不盡情惡心她呢?你成天到晚寫些沒節操的台詞兒,還跟這兒扮什麼高尚?你以為自己能成為袁誠的未來終結者,他卻把你這樣的女孩變成又一個過去;你以為自己是傲嬌純情美少女,在别人眼裡就是一曠世無敵臭傻逼。”
這是馬莉琳習以為常的表達方式,放在往常,也就是句惡俗玩笑話,聽一聽笑一笑很自然放過去。可那天不知怎麼了,在Cassiel遠去的背影裡,這話被無限放大,鋼針一般沿着我的耳膜玩兒命紮。
理智告訴我,她這種嘴賤心善也沒什麼好不齒的,可沖動又迫使我撐開胳膊,将她一把推開。
“你到底哪兒來這麼強的優越感啊?你以為自己真的胸大腿長?你不過是比别人願意露!你以為自己用香奈兒愛馬仕就是大家閨秀?大家都說你虛榮心爆棚!你願意以搔首弄姿為美德,可從來都不去想别人能不能接受!”
槍林彈雨掃射完,馬莉琳目瞪口呆地望住我。她的眼神有些受傷,卻又不失大義凜然的味道。她以氣壯山河般的姿态站在我的面前,大衣還沒來得及扣上。那氣勢好像在說:“沖我開炮!沖我開炮!你怎麼能沖我開炮?!”
良久,她換上副不冷不熱的語調輕起其齒:“真想不到啊,你對我的厭惡一浪打着一浪的。我早些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呢?”她的表情跟着僵硬起來,臉都刷白了。
其實要知道,臉色刷白的應該是我。我對馬莉琳的不滿就好比一顆毫不起眼的小黃豆,卻在Cassiel的催生之下膨脹成氣球,喚起了軒然大波。最終,以一顆炮彈的威力向同夥炸了過去。
可是很明顯,我抛錯了方向,炸成了自己人。
那天下午,我獨自一人回到家裡。不知怎麼了,覺得房子像個冰窟。冷得無情無義,冷得一唱三歎,冷得六親不認,冷得肝腸寸斷,冷得心如死灰,冷得大義凜然。
我倒了杯水,躺在沙發裡審視起自己對馬莉琳的妒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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