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地竟知道那些花兒的名字——曼珠沙華。傳說,那是冥界開遍的花,如火如荼亦如血,明明是不祥的,卻獨有緻死的絢爛,讓人莫名難忘。
曼珠沙華?
我恍惚,我是在哪兒?冥界?難道,我真是死後,才穿越的嗎?那我現在,又是死,是活?
我的眼前,平白地又出現了兩個白衣身影,他們明明在離我很遠的地方,我卻竟能看出他們長得極相像。
是佞祯和十三皇子。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也在那裡,就立在那忘川河畔的兩岸,當荒煙蔓草中的佞祯飛身奔向曼珠沙華間的十三皇子時,彼岸突然亂紅狂舞,花飛滿天,擋住了他的去路,也擋住了他們的身影……
斷斷續續的箫聲歸于終于平靜,我過了好久才從那血紅的花海離開,而我不知道的是,當我再見到那一幕的時候,又是别樣情景。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醒來。
起身,見到佞祯和十三皇子各自相安地坐在熄滅的篝火兩邊。我轉眸,寺外連天的飛雪已經停了。
屈膝,踞跪在佞祯身前,替他診脈,他的内傷竟然又重了,我不由地看了眼十三皇子,卻終是低頭,扯裂襯裙,重新為佞祯包紮傷口。
而我不知道的是,這兩個男人的博弈也到了最後的關頭。
當一隊身着銀練勁裝的前鋒營軍士單膝跪在十三皇子身前的時候,我終于看明白了棋局,一圈白子已圍住了一枚孤立的黑子。我看向佞祯,他的神色竟出奇地平靜,黑眸微眯,高深莫測。我蹙眉,難道他不知道,他即将成為十三皇子的階下囚了嗎?
十三皇子回身,看向佞祯,道:“十四弟,你私出流放地,隻有請你和我回京候審了。”
“好。”他爽快答應,看似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我見到幾個前鋒營的軍士上前來,似是要押解他的樣子,隻是向着十三皇子一福身:“十三爺,十四爺身上有傷,還是讓奴婢扶着他吧。”
我低頭,沒有看十三皇子,也沒有看他,隻是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腰。“哼哼。”手臂内側感到他腹部的震動,我疑惑擡首,卻見到他嘴角幾不可查的笑意。他的笑,總都讓我覺得自己上了他的當,可我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辦法脫困,隻有陪着他,如此而已。
他還是一幅虛弱無比的樣子,卻将所有的分量壓在自己身上。
十三皇子果然還是好計謀,在和佞祯聯手救我的時候,估計就想到這步後招了,而就算佞祯當時也想到了,但他如果要救我,就絕對會中計,如果不想中計,就不能救我,而以佞祯的性格,是甯願中計,也會救我的。
這個人,就是這樣。環住他腰的手臂又用了些力。
“咝——”我聽到他的抽氣聲,驚慌地擡頭看他,他皺眉,卻低聲調笑道:“怎麼,想謀殺親夫?……”
忙将手臂松開些,卻被他用手拿住,他貼着我的耳朵吐氣:“我今天才知道,娘子那麼心疼為夫。”
都什麼時候,他還這般不正經,我皺眉,微啟檀口,卻被他用手指止住嘴唇:“相信我。”他在宣布。
好,我相信。
低頭,就這樣摟着他結實的窄腰,一腳深、一腳淺地走過融雪的山路,我的布鞋都濕了,總算到了山腳。又是一隊前鋒營的軍士和幾匹空馬匹。
原來,前鋒營的軍士都是騎馬而來,一人一騎,有十幾騎。
十三皇子利落地翻上一匹鬃毛光亮的汗血寶馬,又打馬折回,停在佞祯和我面前,翻掌把手伸向我:“這裡離京城還有很遠的路,上來吧。”
我擡眸,隻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眸裡的閃光,又轉眸看向佞祯,他的臉色不好看,卻沒有拒絕的意思。我疏眉,又轉眸看向十三皇子,一笑,自他救我之後,我對他,已不再有怨恨。因為就算沒有我,他和佞祯,終是逃不脫你死我活的命運!隻是,十三皇子的好意,我不能接受。福身,婉言謝絕:“奴婢不敢勞煩十三爺。”
十三皇子淡淡一動嘴角,也沒有再堅持,隻是打馬上前。
我和佞祯步行在後頭,周圍有六騎緊緊包圍。我隻是看了一眼佞祯,他正皺眉望向我,我卻笑道:“是你讓我相信你的。”其實,我的話隻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是,我還是相信他是可以帶着我逃脫的。又或者,我在暗示他,我希望他這麼做。
可是,我知道,他的傷很重,又帶着我,要在十三皇子和前鋒營的眼皮底下逃脫,隻怕就算他身上無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隻是,事已至此,不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他身邊,就算到了京城,要面見天子,要付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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