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園柚的眼睛始終睜得溜圓,黑葡萄一樣:“我曉得你的名字。”
她的唇邊帶着笑,歡喜地搖着自己姨母的胳膊:“姨母,當真是好看極了。”
方才見了程子頤,見了趙氏,還有這府裡的那個二公子,徐園柚便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夠用,現在瞧見了始終含笑的程祈甯,徐園柚更是歡喜得不得了。
“你這丫頭,倒是個貪戀美色的。”福甯忍不住笑笑,點了點徐園柚的鼻頭。
徐園柚嘟了嘟嘴,目光卻還是不舍得從程祈甯的身上移開。
趙氏上前,将程祈甯挽住:“福甯不若去念念屋裡頭坐坐?”
“先讓這兩個孩子在這塊兒玩吧,本宮正好有事要同你說。”
趙氏目光微動,心裡對福甯長公主想對她說的事情差不多有個猜測,點了點頭,囑咐自己身邊的女兒道:“念念便先陪徐姑娘一會兒,我去同長公主說說話。”
程祈甯乖巧點頭:“娘親,念念知道了。”
徐園柚聞言,歡天喜地地松開了挽着長公主臂彎的手,換做挽住了程祈甯的胳膊,她往前湊了湊,似乎還能聞到程祈甯身上的花香氣,笑意更深:“你怎這般香?可是天生的,還是用了什麼香料?”
程祈甯失笑:“怎會是天生的?”
她的腳微微往邊上挪了挪,她這是第一次與這位保定徐家的姑娘見面,她便這般熱絡,委實是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徐園柚卻是将程祈甯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她笑着追上來一小步,身子湊得程祈甯更近:“方才我聽我姨母喚你小字,那我瞧見你便心生歡喜,也喚你小字便是。”
“念念,你這往這邊走,可是想要去瞧瞧院牆角的花樹?我陪你過去。”
她怎這般熱情?程祈甯扶額,頓時覺得有些頭疼。
……
同徐園柚在院裡待了許久,程祈甯仍然等不到自己的娘親與福甯長公主出來,卻被徐園柚拉倒了院中的漢白玉凳子上坐下。
她看草看花,而徐園柚卻一直托着腮朝着她的方向。
被徐園柚的視線幹擾到,程祈甯幾度蹙眉,終究是忍不住開口道:“你瞧,都到這時令了,這院子裡竟然還是草色青青,瞧上去倒是生機勃勃的,很是好看。”
别看她了,看看花草吧……
徐園柚坐在圓凳上,襦裙之下兩條腿還在晃蕩着,裙擺搖搖,她道:“我慣是不喜歡看這些不會動的物什。”
她喜歡看漂亮的姑娘。
程祈甯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肆無忌憚地打量她的姑娘,之前赴宴的時候,也常有别家姑娘偷偷瞧她議論她,但是鮮少有人像她這樣一看就是好幾刻鐘下去了……
再想想之前唐堯的行徑,程祈甯倒還真覺得這對兒是表格表妹,相似得緊。
徐園柚看了一會兒,忽然對程祈甯說道:“你可知道我在家養了隻貓。”
程祈甯抿唇,忽而笑開了,眉顔精緻如畫:“我養了隻鹦鹉。”
想到那隻鹦鹉,程祈甯臉上的笑意更深,這小鹦鹉被挂在廊下的時候便是羽毛最豐滿的那隻,被直接送到她屋裡頭養着,那些小丫鬟給好水好飯地伺候着,倒是愈發像隻圓滾滾的球了。
還是個隻知道吃不知道幹活的家夥,到現在都沒有鹦鹉學舌說句話。
徐園柚就喜歡看程祈甯笑眸彎彎的樣子,看着皮相姣好的小姑娘一笑起來,再沉悶的心情也都明亮了許多:“念念你肯定很喜歡你那隻鹦鹉。”
不然也不會提到那隻小鹦鹉就這般開心。
程祈甯微微點了點頭。
雖說徐園柚剛同她認識便一直盯着她瞧讓她覺得有些怪異,但是這徐園柚的性子倒是不沉悶,她與人交際的時候鮮少是主動搭話的那一個,與徐園柚這種性子活潑些的待上塊兒,倒是不怕冷場。
正點着頭,她的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她這是愛屋及烏。”
唐堯與程祈元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徐園柚隻略略看了唐堯一眼,喚了一聲“表哥”,便側過臉去,再度盯着程祈甯看:“可惜你養的是隻鹦鹉,我若是下次過來,将我的貓兒帶過來,說不準會把你的鳥兒給吓着了。”
“沒下次了。”唐堯望了一眼禁閉的屋門,再看看這門外除卻了程家的丫鬟,還有幾個常跟在他母親身邊的侍女,擡眼看着程祈甯,“我娘親可是與夫人在你屋裡說話呢?”
福甯長公主今日帶着禮物來程家的新宅子當做喬遷之禮,她并未與唐堯商議過,是以唐堯方才得知此事之後,便立刻往程祈甯的院子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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