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自己的兩條腿,往旁邊走了幾丈,找到一個沒光線的角落,剛想坐下,又怕弄髒自己的衣服,隻能默默蹲在地上,開始無聊地數起天上的星星。
原本還困的不行,這下突然精神亢奮,想睡也睡不着了,除了父親和母親外,沒人知道他還有南海一族的血脈,北海淡泊名利,南海卻對一種态度極端無比。
隻是受了南海血脈的影響,他現在有兩種性子,第一種連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就像是面對莫依慕時的樣子,比較溫和,單純……
父王也是讓他以這種面孔面人,但那些都是裝出來,唯有對莫依慕時才是真情流露,母妃早年逝世,父王對他嚴厲有加,從小便開始訓練他。
不論是武功學識,還是謀略,都要讓他做到最好,連北海和南海所有的秘術功法也一同讓他學,所以面對父王時,他不敢也不能真的露出天真一。
而至于他的另一面,還沒有成形,不過,肯定是不好的吧……
母妃還沒去世以前,就與他說了,日後一定要找一個,力氣大,有頭腦的女子。
所以那時他才會,見莫依慕人小鬼大食量驚人起了挑逗之人,見慣了那些嬌滴滴的官宦女子,直到遇見她,他才知道,原來世間還有不一樣的女子。
又在自己被打了一拳後,就感覺有點動心了……
再後來是逛燈會,那串糖葫蘆,和她明豔的眼睛,讓他的心重新跳動了起來,沒有日久生情,确步步都為情愫,莫依慕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是那般奇特。
雖然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但能波動他心脈的卻隻有莫依慕一人。
衛堯離想了想,她好像說了很多次自己的眼睛像星星一樣好看,一閃一閃的,會發光,還說什麼一眼星目萬山河……
“噗呲。”衛堯離沒忍住笑了出來,如今仔細想想,好像還有些暧昧的感覺。
意思是她隻看自己眼睛一眼就像看遍了世間的萬川山河流水般怦然心動?
衛堯離忍不住紅了臉,有些心急難耐,于是起身繞到宅子的後頭,是那日莫依慕翻牆的地方,離莫依慕的小分院不過十丈之遠。
他翻牆進來,決定就去看看莫依慕有沒有睡着,他不打算進去,就在門外聽聽。
如果她真的睡着了,那自己就在門外守一夜,莫依慕什麼時候醒,他便什麼時候現身。
現在才天黑了一個時辰,夏天天黑的晚,所以離子時不過一個半時辰了,天氣已經開始有些涼意。
衛堯離也不打算用内力幫自己取暖,靜靜在門外聽了片刻,就站在柱子上,繼續數星星,他裹了裹衣服,有些滿足。
也不知道等莫依幕醒了以後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還是像白日那般給個擁抱,然後吐露吐露心聲,這也挺好,往日連看見她都是奢侈,現在這種狀态有些突飛猛進。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娶莫依慕為妻,隻是現在他麻煩事太多,留下的隐患也數之不盡,要是不小心連累她就慘了。
房屋内的呼吸還算平穩,看樣子莫依慕睡得不錯,衛堯離也慢慢閉上了眼睛,開始假寐起來,偶爾也打個小盹很快又醒來,免得到時候面色蒼白,見人也不合适。
就在他也要睡着的時候,屋内的聲音突然有些急促起來,其實這便是女子的嗚咽聲。
衛堯離瞬間驚醒,推開門沖了進去,屋内的燈盞還沒有滅,不過看裡面的油也燃不了多久了。
他猛地停在榻邊,發現原本睡得舒服的人,此刻已經将被子抖落在地,表情痛苦,十指抓着床單不斷蜷縮。
“娘,爹,大哥!”
“不,不要死。”
“我……”
後面的話衛堯離聽不清了,他試着喊起莫依慕來,卻沒有半點反應,無奈之下隻能按住她的肩膀晃動兩下。
“依……慕兒。”
“醒醒!”
最後兩個字他加大了音量,榻上的人抖了一下,眼睛睜開,已經醒了。
果然不出所料,莫依慕見是他來了,一把摟住衛堯離的腰,将腦袋埋在他胸前,沒忍住哭了起來,隻是卻未發出一點聲音,連身子都未動彈一番,與方才完全不同。
衛堯離的衣服已經被打濕了,莫依慕的臉剛好貼在自己心髒處,溫熱的觸感讓他心跳加速,也跟着泠起酸來。
他手擡起來又放下,有些不敢去碰她,但實在心疼,豁出去揉了揉莫依慕的發頂,軟軟的,手感挺好,這也是他第一次摸她的頭,手有些不舍得放下了。
等情緒穩定一些時,莫依慕的眼圈已經有些泛紅了,她愣了幾秒擡起頭,兩人迅速分開。
“你你你,你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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