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呃……真棒。謝謝。”他摸不透她為什麼會幫他。
她莊重地點了點頭。“瓷磚的活兒最好今晚幹完。”但她的表情比語氣要柔和一些。
吉米先回房間放下錢包,然後重返214。他剛拌好薄砂漿,夏恩就來了。吉米在地闆上抹着砂漿,夏恩靠在門框上看着。兩人都沒出聲。
最後還是吉米忍不住歎了口氣。“需要什麼嗎?”
“就觀賞一下風景。”
吉米扭過頭,發現夏恩正不懷好意地盯着他的屁股。“你這是動了什麼念頭了?”
“念頭早就有一堆了,我正在補細節呢。”
吉米邊樂邊轉身繼續幹活,但被人這樣近距離觀察讓他有點兒手忙腳亂。“貝琳達為什麼會那樣幫我?”
“她人很好。我知道她對你不太和氣,不過那隻是因為……”他歎了口氣。“他們一直都特愛管閑事,老是對别人的事兒指手畫腳,不管别人聽不聽非要指指點點。有一回我被他們氣得夠嗆,當時我就騎着我的馬跑了老遠……”
“現在你想喘口氣的時候都幹點兒啥?”
長時間的沉默。“不知道。有時候我拍照片。我知道我不是,呃……那個拍了好多約塞米蒂照片的家夥叫什麼來着?”
吉米想了一會兒。“安塞爾.亞當斯[2]?”
“嗯,就他,我這破腦子。知道嗎?他的鼻子也是歪的,跟我一樣。我見過他的照片。”
“我不知道。”吉米覺得夏恩的鼻子和那些傷疤使他的臉更有個性,像在講述一個故事。但吉米并沒有把這話告訴夏恩,隻是繼續抹着砂漿。
“嗯,我知道我到不了他的境界,但我還是挺喜歡拍照片的。在鏡頭後面的感覺,就好像從周遭環境中抽出身來,變成了旁觀者。讓我覺得……媽的,那個詞兒怎麼說來着?就是能公正地評價什麼東西。”
“客觀?”
夏恩用手掌拍了一下牆。“對。不好意思,有時候我腦子特别慢。”
吉米擡起頭,微微笑着。“我又不趕時間。”
“總之,相機讓我變客觀了。那感覺挺好。我能用新的眼光來看東西。”
“而且,在這種時候,你從被評判的位置換到了評判者的位置。”吉米不是什麼心理學家,但他明白這種感覺。“攝影就是你從生活中暫時脫身的方法。”
“我覺得是吧。那就是你的感覺嗎,吉米?我是指,永遠當個旁觀者。”
“不知道。”他笑了幾聲。“不過,這麼跟你說吧,别人大都看不起我。比如你阿姨貝琳達,還有你妹妹夏莉。”
“她們不是看不起你。就算是錢甯·塔圖姆看上我,我家裡人也會像群鬥牛犬一樣一擁而上。”
聽到這兒,吉米停下手裡的抹刀,又扭過頭去。“錢甯·塔圖姆?”
夏恩叉起胳膊,臉上微微泛紅。“你敢說你覺得他不帥?”
“啊,我不好那款。”
“那你好那款?”
“老派的。蘭道夫·斯科特、特布·亨特,嗯……保羅·紐曼。”
“真的?”
吉米放下抹刀,撐着膝蓋站起來,略伸展了一下後背。他要是有副護膝就好了。他抓了一把瓷磚卡子,開始往地上排。“我小時候,有家影院專門放特别老的老電影,門票隻要一塊錢。我估計他們全靠賣點小吃賺錢。我經常在那兒一坐就是幾個鐘頭,看電影。”英俊的男人,傳奇的人生,靠魅力、才智,或是霸道的右拳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夏恩靜靜地看着吉米往地上擺瓷磚。接着,他拖着腿走了兩步,靴子踩在地闆上咚咚作響。“還記得你的車壞掉的那地兒?附近有個小公園,夏天周六晚上,他們會在那兒拉一塊幕布放電影。一般開頭會先放一些孩子看的東西,然後再放一部經典老片兒。大多是西部片,這兒畢竟是響尾蛇鎮嘛。有些學生社團會在那兒賣爆米花和糖果來籌錢,每個人都在草地上鋪塊毯子。我不怎麼去,因為我要上班;不過,要是我好好求一求,貝琳達和山姆會幫我照管幾個小時酒吧。”
操,夏恩描繪的這幅景象太甜蜜了。一個畫面閃過吉米的腦海:躺在芳香的草地上,握着夏恩粗糙的手,看着雄赳赳氣昂昂的約翰·韋恩。孩子們在公園裡竄來竄去,大人們聊着各種八卦,少男少女們躲在樹蔭中,或是親熱,或是傳遞分享一瓶啤酒、一支大麻煙。蟋蟀低鳴,星星在頭頂眨眼,仿佛友善的鄰居。
但還要再過幾個月才到夏天。到時候,吉米早就離開這兒了。
“貝琳達讓我今天内幹完這活兒。”吉米說,他本不想用這種打發人的語氣。
“哦,好吧。晚飯的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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