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馬上就要回到山谷裡了,眼前那抹黑色的身影出乎意料地頓了一頓,旋即不經意地出聲問我道:“……你……前些天受了風寒?”
“诶?”未曾料到他會主動找我說話,我愣了一會兒,方才随口敷衍他道,“我身子健壯的很,早就沒什麼事了。”
沉默了半晌,沐樾言又淡淡問道:“那之前的傷呢?”
我心下一慌,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回答他道:“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啦,我天天喝着藥呢,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嗯……”沐樾言點了點頭,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然垂眸思忖片刻,終是繼續朝山谷内邁出了腳步。
他并沒有詢問我有關那日夜裡我給他送香囊的事情,也沒有追究那枚香囊所包含的深刻意義,所有特殊的記憶于他來說,就像是那天邊飄散融化的飛雪,來回往複的,不久之後便匆匆地消失殆盡,不留半點痕迹。
——我們分明是各自懷着沉甸甸的心事,然而不知為何,卻是始終沒能相互吐露而出,僅僅是藏着匿着,将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心底深處。
待再度回到那梅影交錯的酒宴之中時,段止箫與譚今嶄二人已是開始舉杯對酌,興會淋漓地開始談論起了皇權動蕩所帶來的内憂外患,而秦泠則是由身邊一名丫鬟輕輕攙扶着,怡然自得地瞧着周圍紅白相間的嬌豔梅花,滿心皆為歡喜之意。
沐樾言領着我沿途兜兜轉轉,最後才停在了一株徹底避風的梅花樹下,轉而低聲對我說道:“你盡量就在這塊地方待着吧,莫要到處亂走。”
我乖乖地縮在了樹幹旁邊,隻覺得在這山谷中駐留得久了,連帶着四肢都泛起了一股微妙的僵冷,便忍不住開口向他問道:“殿下他們要在這山裡賞多久的梅啊?這鬼地方未免也太潮了些,直凍得我膝蓋發酸。”
沐樾言默然瞥了我一眼,而後淡淡扔下了一句“在這裡等着我”,旋即迅速轉過了身,朝前方紮堆的人群裡快步走去,似乎是忙着問他人拿了些什麼,又再度回到了我的旁邊,緩緩地俯下身來,遞上了一隻封好了的竹筒放在我的手心。
我曲指在竹筒上輕輕碰了一碰,還是熱乎乎的,握在手裡略有些穩實的沉重感,便不由得滿臉好奇地向他問道:“這裡面裝的什麼啊?”
“是酒,剛剛熱好的,你别喝。”沐樾言皺眉道,“殿下一時半會也不會啟程回箫霜園,你便暫且忍一忍吧。”
我呆呆地凝視着他清冷深邃的雙眼,心下倏然一暖,似是有萬千熱流溫柔地沖刷而過,無意間便破碎了圍繞于周遭的幽幽幾縷寒冰。
彎了彎唇,我努力朝他擠出一個最為誠摯的笑容,旋即放輕了聲音緩緩說道:“謝謝阿言!”
沐樾言并未回應我的答謝,反是偏過了腦袋,再度提醒我道:“……不要喝裡面的酒,知道麼?”
“知道啦。”我笑眯眯地點頭應着,随後便将那隻竹筒緊緊地捂在了懷裡,像是捧了一塊絕世珍寶在心窩窩處。
這木頭樁子有的時候雖說是冷得拒人于千裡之外,然而一旦細起心來,卻又隐隐約約地透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溫柔——恰就是這般冰山所融化的微渺一角,于無形中将我吸引着,讓我牽挂着,遂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輕易将其割舍。
這場漫長而又單調的賞梅之宴一直持續到了正午時刻,那伫立于人群中央的段譚二人方才有所盡興,各自捧着手中的酒杯一邊仰頭談笑着,一邊喚着圍在身邊的一衆奴仆收拾殘局。
說實話,我并不明白這樣一場在城内外來回折騰的賞梅活動究竟意義何在——難道真的隻是跑來闌飲山喝喝酒,看看花,順便一起慶祝一下這源自浮緣城的紅鴛節麼?
想想段止箫這一整日以來都笑意盈盈的一張面孔,我便在心中暗暗猜測着,事情定然不是如表面所見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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