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伏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着,隻覺大腦處一陣泛冷一陣發熱,缺氧得厲害。片刻之餘,便有溫熱的液體同時自耳鼻目口四處流淌而出,蜿蜒曲折地在我面上肆意蔓延,末了竟是無聲盈滿我的眼眶,倏然遮蔽了我所有的視線。
呆滞了有足足三秒的時間,沐樾言總算是回過了神來,不知所措地将我整個人撈回了懷中,撫掌輕輕探上了我的脈搏。少頃之後,終是探得面色一沉,不由得冷聲質問我道:“你上來擋個什麼,不要命了麼?”
我沒敢吭聲,兀自靠在他餘溫尚存的胸前,不知為何,卻是覺得無比的踏實暖和。
目光微偏,沐樾言望向幾尺之外匆匆站定的薛臨,眸中色彩倏然轉冷,道:“你方才掌中足有十層氣勁,悉數用來對待這般瘦弱的黃毛丫頭,未免過于狠毒,有損你心中樹立的正義之氣。”
“你……”薛臨瞠目結舌地憋了半天,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思忖片刻,正待反駁些什麼,卻是蓦然被身後所傳來的突兀男聲所打斷。
“哎,薛先生果真是身手了得,不過片刻,就把這對狗男女給修理得服服帖帖。”
隔空鼓出脆生生的三道巴掌,段琬夜緩緩地自二樓的木梯間走了上來,而在他身後則浩浩蕩蕩地跟了一群人,分批将跌坐在地的孟郁景壓制得穩穩實實,不曾遺漏絲毫縫隙。圍牆邊上的一衆弓手見頭領被俘,自知很難再有翻身餘地,便紛紛黯然地失去氣勢,垂手将掌中弓箭随意地擱置在旁,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場仗,終究還是我勝了。”悠哉悠哉地踱步至沐樾言身前,段琬夜嗤笑一聲,以手中鋒利的銀白長劍輕輕撩起他的下巴,挑釁道,“姓沐的,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沐樾言淡淡地坐直了身體,下意識将我護于手臂之後,依舊保持着一貫的沉默。
“你看着我和孟郁景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卻坐享漁翁之利,殊不知那最後的漁翁,卻是我。”劍鋒有意無意地在沐樾言下巴間拍了幾下,段琬夜面上的笑容一片詭谲,“如你所見,現在孟郁景也在我手裡,你也在我手裡,你心裡可開心了麼?”
不等沐樾言有所應答,一旁的薛臨已是咬牙切齒地問道:“殿下,我思前想後,也着實不知這混小子和女娃娃是從哪裡來的,年紀輕輕,就做着此等龌龊的事情,着實可恨又可惜。”
“哼,還用得着猜麼。”冷哼一聲,段琬夜道,“這麼不幹不淨的事情,除了他段止箫還會有誰?”
“何以見得?”
“上次在聞桑鎮相聚的時候,我曾說過,我有意與北方謹耀侯結盟,甚至差人給他送去了書信。”段琬夜眸中陰霾密布,“結果你知道得到的回信是什麼嗎?”
“是什麼?”薛臨詫異地望向他。
一旁始終淡然的沐樾言聽到了這裡,目光總算是有所動容。
“他說他‘已和太子段止箫位于同一戰線’,還勞煩我不要再行惦記。”段琬夜眉目一擰,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派他沐樾言去孟府監察數月——那些有關孟郁景巴結謹耀侯的情報,無論如何都理應是我拿到先手,可是如今卻讓那不知遠在何方的段止箫嘗到了甜頭!”停了停,段琬夜深深呼出一口氣來,似是在竭力克制紛沓而至的憤怒,末了又将目光恨恨地移向了在旁的沐樾言,厲聲喝道:“而這一切,都是你……是你在從中作梗,害我丢失了如此重要的一方勢力!”
眉心微皺,沐樾言緘默了不知有多久,聽了他的話,總算是下意識地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一向才謀不凡,穩赢人心。謹耀侯的這番歸順,乃是心甘情願。”
那一瞬間,他低沉的聲音蓦然響徹了我的腦海,輕輕地震動了我的耳膜,無形帶來絲絲徹骨的寒涼。
我一直以來都沒能猜出他背後的那位“公子”是誰,如今貿然聽得段止箫這一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隻覺得心裡冷得有些可怕。
☆、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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