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也毫不拖沓,拎着我七彎八拐穿過幾條大道,終是停在了一處寬敞的院子裡——似乎是來到了整個府邸的中心位置,此處腳步聲紛亂不堪,人們手裡還忙着處理各式各樣的活,來往之時進進出出,可謂是絡繹不絕,同樓頤所在的那塊荒涼的偏地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彼時陽光正好,順着稀稀疏疏的枯枝緩緩地灑落下來,在平坦的地面上留下幾處搖曳的光暈。方才從樓頤那陰冷潮濕的小屋子裡出來,被暖融融的太陽照射着,我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得到了溫暖而又仁慈的救贖。
然而沒等我傾情享受這份大自然帶來的溫柔擁抱,廖嬷嬷已是一聲怒喝将我的思緒打斷:“那個堪花兒!是叫堪花兒吧,你過來,發什麼愣!”
我呆了半會兒,随即也以同樣中氣十足的聲音朝她應道:“哎!是,是堪花兒!”
“幹活了,這會子将軍大人的表妹要遠嫁到北方去……”廖嬷嬷指了指攤滿一地的木箱和角落裡尚未清理的各類物什道,“消息來得突然,我們也是昨夜裡才從書信中得知——這彩禮是一點也沒準備。”
我瞥了一眼地上整齊堆放的金銀珠寶和瓶瓶罐罐,約莫都是才匆忙從倉庫裡挪出來的,上面還蒙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細灰。
将軍的表妹遠嫁到北方,其意義不言而喻。看來這孟郁景果真是如衆人所說的一樣,正野心勃勃地将自身勢力不斷向周邊延伸,像是一頭靜卧在黑暗中養精蓄銳的野獸,妄圖在最後得到隻手遮天的力量。
☆、沒臉
廖嬷嬷見我望着一地價值不菲的物件出神,忙伸手來掐我的臉道:“看什麼看,想摸點東西回去是不是?我告訴你,這些東西都是記在賬上的,少了一樣就要你的命!”
我被她掐得魂都要飛了,連連嚷道:“不敢摸不敢摸,給我十個膽子都不敢!”
廖嬷嬷睜圓眼睛瞪了我一會兒,轉而吩咐一旁彎腰擦拭花瓶的小丫鬟道:“阿陶,你告訴她該怎麼做,我得去清點别的東西了。”言罷高昂起頭,白鵝似的傲然掃了我們二人一眼,叮囑道:“可别讓我發現你倆偷懶,不然抽死你們!”
然後便轉過了身,扭着她那矮肥的身子朝另一頭院子走去,唯留我和小丫鬟阿陶在原地喝西北風。
阿陶是個面容稚嫩的小姑娘,長得又瘦又高,倒也還算清秀,就是那張營養不良的臉略有些蠟黃,一看便知道是沒有吃飽穿暖。她瞅着廖嬷嬷走遠了,方才那副一聲不吭的模樣便霎時間散了架,直朝着那老婆子離去的方向狠狠咒罵道:“老不死的臭婆娘,準是一個人跑去打瞌睡了,把重活兒都丢給我們幹!”
我看着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詫異道:“這麼多東西,該怎麼整理?”
阿陶聽罷回過神來,倆黑漆漆的眼珠子繞着我轉了一圈方才道:“你哪兒來的,這都不知道怎麼做?”
我凝神想了想,便照着昨夜的謊話順水推舟道:“我是樓夫人那裡的堪花兒。”
“哎喲!”阿陶一聽到樓頤的名号,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就那個有傳染病的瘋子?”
“傳染病?”我疑惑道,“什麼傳染病,你們都這麼避嫌?”
“你不知道還伺候着她,你是不是傻?”阿陶瞠目結舌道,“大夥兒都知道她是從西域來的,一進府就又吐又拉,還長一身紅斑,怪惡心的。”
“唔,惡心是惡心,也終究是将軍的女人,你們這麼說她真的好麼?”我不解道。
“你是真的傻吧?”阿陶苦着臉将我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冷幽幽地說道,“老爺寵信她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天天瞧着她吐啊拉的,誰看得下去——?自然是沒親熱多久就扔邊上了,如今她的身份還不如我們這些下人。”
我擰着眉頭思忖半晌,而後試探性地問道:“你說的‘傳染病’該是水土不服吧,從西域到中原來,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也不可能會傳染。”
“什麼是水土不服?”阿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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