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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二）

第二百零一章秋收（二）目送着福瑞眼神堅定，腳步踏實地離去，望着他遠去瘦小的背影，福貴細長的眼睛裡露出癡迷的神色，不是對于親人的眷戀，而是僅僅對于讀書的羨慕和回憶，尤其是自己辍學的經曆深深地影響着他，也同時鞭策着自己不能讓弟弟重蹈覆轍，暗暗發誓堅決要用自己略微寬闊筆直的脊背頂起這個家庭。這時裡屋裡傳來輕微沙沙的腳步聲，福貴傾耳一聽就知道母親張紅梅起來了，福貴隻見母親身着紅色的外套，黃色的褲子，腳上套着淺藍色的布鞋，按照母親的靈驗稱做農活時穿松軟的布鞋最舒适，所以他們家幾乎是農忙時全家都穿布鞋，這還歸功于母親雙手的勤勞和遠見。福貴低聲說道：媽，你咋不多睡會？張紅梅略微銀白的發絲遮蓋着額頭，滿是皺紋的臉龐上露出疼愛的神色，語氣輕柔地說：傻孩子，你都起來了，做母親的我還能賴床不成？福貴隻有呵呵傻笑，畢竟母親的勤勞是全村出了名的，這也深深地影響着他們兄弟兩人。福貴随後仿佛想到什麼，趕緊朗聲回到：媽，弟弟說他把早飯做好了，就等吃飯了，張紅梅臉龐上表情明顯松弛，還是故意闆正臉龐說道：這孩子，學習都這麼忙了，咋還顧得上家裡的瑣事來，說完就要彎腰抓起掃把清掃庭院，被神色莞爾的福貴打斷動作，他揚聲說道：媽你休息會，我清早起來都掃過院落了，張紅梅略微有些意外，但是面龐上露出更多的是贊賞，嘴巴裡嘟啷道：你們兩兄弟真是的，回來就搶着做家務，我都不知道幹嘛呢，不過還是腳步輕松地回屋去了。不多時屋裡就響起張紅梅與老公厚根的交談的聲音，福貴隐隐約約聽到張紅梅先起頭道：老頭子，你把兩孩子看看，他們兄弟兩比雞都起的早，而你卻比豬還起的晚，幸好沒有遺傳你的基因，張紅梅不由噗嗤地笑出聲來，厚根郁悶地看着笑的花枝招展的老婆子，暗暗納悶今天她咋了，咋就這麼開心，都打趣起自己來了。更何況自己躺着睡覺也中槍，随後在交談中得知孩子的懂事和勤勞，也是滿滿的欣慰，不由取笑道：誰說孩子麼有遺傳我的基因，最少忠厚老實就像我，頓時把張紅梅惹得哈哈發笑，就是隐約間路過，偶爾聽到這一句話的福貴也頓時無語，暗道這也算有點麼！唯有厚根一臉苦澀的表情，好像自己多委屈一般。

很快地厚根身穿黑色外衣，黑色褲子，黑色布鞋，腳步略微輕松地出來了，迎着半空的太陽眯着眼睛享受初秋惬意的舒适，張紅梅也出來給老公按摩夜晚側睡壓的有些發麻的胳膊。福貴把今天的早飯适時地端了出來，厚根不由納悶說道：兒子，你請客幾天假呀！千萬别耽誤了你正經事兒，就是張紅梅聞聽老公的疑問也面色深沉地傾聽着，福貴面色無所謂地開口說道：老爹你放心，我休假中，還沒有到收假呢，還可以待在家裡陪陪你們，幹幹農活什麼的。厚根神情明顯放松，就是張紅梅臉龐上的表情也輕松了些許，顯然也深信着兒子的話語，因為大寶忠厚老實的性子随他。緊接着家裡的主要勞動力開始吃飯，農忙時各家各戶的飯菜特點都是簡單充實，抵抗饑餓為主，當然有酒有肉那就更好了，厚根今年新釀的桂花酒還沒有成品，于是隻有拿出他的寶貝兒，去年窖藏的美酒，醇香綿柔的淡黃色若琥珀般淺黃色的桂花酒用透明的玉器盛放那是最好，不過顯然沒有條件的厚根僅僅用白色的瓷碗放着，依舊可以聞到綿純芬芳的美酒味道兒，頓時令秋意綿綿的清晨庭院增添了不少味道。清淡爽口，醇香撲鼻的酒水順着碗壁細細而流，散發在空中幽香的味道令人陶醉，淺黃色的汁液像極了玉露瓊漿，每人淺淺地少半碗底，然後厚根像對待老婆般細緻柔情地把黑瓦陶罐蓋口密封住，防止酒氣擴散，然後心滿意足地打量着琥珀美酒玉光杯般形象的瓷碗，主要是美酒，輕輕地努力用鼻子嗅嗅，然後淺嘗辄止地填上一口，閉着眼睛享受着淳厚的味道，就是福貴也暗暗贊歎着美酒的獨到之處，尤其是那種渾厚溫潤，清甜細軟的芬芳四溢的味道，令人陶醉。随後他們身子暖和後就食着用開水清煮雞蛋做成的荷包蛋，裡面放着胡椒面兒，香油，蔥段，奶白色成團狀的蛋清，金黃油香的蛋黃，以及清香的湯汁令衆人胃口大開，當然僅僅喝湯吃荷包蛋沒法填飽肚皮，還有蒸的熱熱的饅頭和油炒綠紅鮮辣椒，蒸籠裡蒸的白蘿蔔疙瘩，酸辣白菜和蒸的土豆和紅薯，這些粗糧是最能填飽肚皮的。胃口大開，對于食物從不挑剔的厚根最先吃完飯，因為他大多都是一大口的填充進嘴巴裡，從不細嚼慢咽，幾乎就是喉嚨聳動間嘴巴裡的吃食就進入父子裡，令福貴都望塵莫及，其實大多數的莊稼人都有這樣的習慣，尤其是農忙或者其它緊急的情況，能吃飯就不錯了，沒有人挑剔吃食和時間，都是争分奪秒地匆忙間用短短的幾分鐘就可以把海碗裡的幹拌面，米飯或者其它飯菜吃進肚子裡。酒足飯飽的厚根拿出自家剛買的兩輪手推車，以及架子車，把轅繩和輪胎氣等檢查以後，然後放進去一些竹籠，也稱作由竹條編織的蛋籠，大多是用來裝圓形若蛋類模樣的水果才由來的吧！随後張紅梅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鍋竈，然後一家三口匆忙地就離開家去果園裡采摘酥梨，采摘金秋的饋贈。村落裡此刻顯得有些熱鬧，不僅僅是原先還算寬闊的馬路此刻顯得擁擠，熱鬧的原因還有村民用摩托車輸送采摘回來的水果，隻見他們三兩人乘坐在摩托車上，後座用粗繩拴着一邊一個，共兩個竹籠，還有的用三輪車運送水果的，三輪蹦蹦車，兩輪自行車，兩輪手推車，大多是架子車，或者三五人手裡提着空的竹籠，絡繹不絕地前進去田地裡采摘酥梨，還有些勤謹的莊稼人早早地就去了地裡，當大多數村民才去田地時，人家一車車的酥梨都采摘回來了，不過代價就是皮薄肉汁沙甜的酥梨上還帶着水煮，以及大半身衣服已經被露水打濕，神情多有些憔悴罷了。福貴當先推着架子車走在前面，厚根推着兩輪的手推車與張紅梅并排而行，村落裡土路上還有隔壁的李老頭，因為他把田地分出去一些，僅僅收着租金，所以三五份的土地種植起來倒也顯得清閑。還有村西頭的媒婆莫氏，總是想張羅着福貴的婚事，不過被張紅梅以孩子還小為由拒絕了，以及王磊一大家子，當然上課的張格格以及上班的楊靜靜都沒有出現，僅僅有休假的王磊金，以及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王磊，和他們的父母去采摘自家自留地裡生長的水果，現在還在培訓的厚德自家地裡由于秦冠和紅富士蘋果居多，所以不多的酥梨采摘任務就留給了弟弟厚根家人幫忙了。福音去西安學校了，福祿和福瑞兩兄弟還在六年級讀書，所以福貴這次才利用休假時間幫助家裡采摘酥梨，要不然父母還得多幹一些時日，雖然田地和産量不多，但是這也是個繁瑣細緻的活計，尤其是最近裡面興盛給酥梨套薄膜袋，據說可以保護水果，口感和水分，色澤和果肉都很好，所以采摘起來就更費事呢，還不像蘋果采摘那麼輕松。很快地他們一些村名就離開村落，視線也變得開闊起來，村名們紛紛三三兩兩地一起結伴而行，因為各家的田地都不在一起，相近或者相鄰的村名就一起同行，畢竟遠親不如近鄰，莊稼人特别注重與村名之間處好關系呢，與福貴家人一起的是隔壁李老頭家，隻見他悠閑地騎着電動三輪車，車廂裡放着兩個樣式小了許多的竹籠，那麼七八顆酥梨樹還真不夠他興師動衆地勞作的，福貴田地的另外一邊就是大伯厚德的田地，原先是三行田地，縱深比較幽長，大約有二畝二份地，這是根據家庭人口的多少，大隊根據政策分配的，可是一身正氣的厚德把原先屬于他妻子的那份土地又還回大隊，理由是現在不應該多占，其實按照政策隻要是夫妻關系還在，或者說結婚登記本還是紅色的，占用原先屬于自己家的田地就是符合政策的，但是一根筋的厚德堅決不要占大隊的便宜，所以當時任村支書的白德仁就立字據稱厚德以後想通了完全可以收回自家自留地，然後把這份田地劃為村名集體所有制，所以厚德家就變成四畝田地，這裡的果樹僅僅占了兩行的田地，另外的田地在村子的山坡和田野裡，厚德因為從政以後就把這裡的田地多數種植蘋果樹，而僅僅用半行的田地種植酥梨，主要還是可以騰出時間為村名和鄉村經濟發展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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