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道:“六月十五日,潘玉匠告士兵王、劉、張三人心懷不軌,接近其家人,并趁其不在家時潛入其家中偷竊玉佩。經官府查實,王、劉、張三人乃受潘玉匠之子委托入潘家幫忙修繕房門。偷竊玉佩一事純屬子虛烏有。潘玉匠已尋到其玉佩,此案告結——有什麼問題嗎?”
潘老毛已無可狡辯,趕緊接過筆畫了個圈,撥開人群跑出去了。
……
隔了兩日,潘老毛總算将玉佩刻好,出門給李家送去。
他才一上街,街上立刻有人對着他指指點點。
“這人就是潘玉匠吧?”
“對對對,就是他。”
“啧啧,人家好心幫他修門,他卻誣賴人家,哪有這樣的人?”
潘老毛大驚,也不知事情怎麼傳得這麼快,低下頭一路往李家跑,路上不斷有許多對他指指點點的人。
等進了李家,潘老毛找到李公,正要把玉送過去,卻不想李公開口不問玉,先問起是非:“潘老毛,你前兩天誣告人家士兵了?”
潘老毛大驚失色:“李公,你怎麼也知道這事?”就算那日堂外有人圍觀,可圍觀的頂多也就幾十個。他潘老毛何德何能,事情這麼快就傳遍全城?
李公冷冷道:“人家朱禦史練兵有道,做事也光明磊落。所有涉及到當兵的案子,審完了就全在官府外張榜公示,人人都能看到。”
潘老毛目瞪口呆。這話前日被他誣告的士兵似乎跟他說過,他卻沒往心裡去。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這不是人人都看到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僥幸。張榜公示又如何?大多百姓字都不認得,應該也沒多少人看得懂……還好還好……
李公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又是一聲冷笑:“你不會以為别人不認得字就不知道榜上寫什麼吧?張榜的官吏每個時辰會将所有公示通讀一遍,耳朵不聾的都聽見了!”
潘老毛再次變色:“什麼?!我、我不就告錯一次狀,他憑什麼要弄得人人都知道?”
李公好笑道:“你以為人家針對你?這是朱禦史有心,讓老百姓都看見他的新法是認真貫徹執行的,絕不是什麼唬人的把戲。你這個人,自己做錯事情還總怪别人!”
潘老毛頓時面上讪讪。難怪他一路過來,人人對他指指點點。這下他可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李公倒是幸災樂禍:“你這人一向不講道理,跟别人胡攪蠻纏占慣了便宜。我早就不想找你做事,也就是看在你手藝湊合又要養活孩子的份上給你賺錢的機會。如今你吃了這個虧,記到心裡去才好。”
潘老毛想起衆人笑話他的眼神,已恨不能挖條地縫鑽進去。他急急忙忙送上玉佩,捂着臉回去了。
=====
到了晚上,徐瑜把新整理完的卷宗送到朱瑙那裡。
“朱禦史,這三日又有兩樁民告兵的案子。”
“哦?我看看。”朱瑙接過卷宗。
徐瑜笑道:“不過都是誣告和誤告。朱禦史和虞指揮使帶兵有方,這麼規矩的兵我也是第一次見。”
朱瑙聽了卻不見高興,語氣倒有幾分無奈:“唉,看來大家對當兵的還是成見很深啊。”
徐瑜微微一怔。百姓對當兵的成見深,這是必然的事。眼下雖然已開放募兵,但到底隻是初開。在此之前,兵員的成分隻有兩種:一是軍戶,二是罪犯充軍。
所謂軍戶,便是軍籍。所有參軍者都要入籍,而一旦成了軍籍,永世無法更改,從此生下的兒孫也仍然要當兵。這軍戶的制度乃是從前天下太平的時候定下的,朝廷不願反複征兵折騰,就劃出一撥軍戶和幾片軍田來,初衷是為了便于管理和節省軍費。
可任何事情一旦成了天生的,就必定會被分出高低貴賤來。由于不打仗,軍田漸漸被地方豪強吞并,軍戶的地位日益降低。逐漸的,當兵的開始低人一等。而這些低人一等的人不會做出高人一等的事,兵民的矛盾随之日益深重了。
看完案情,朱瑙就把卷宗推到一旁。徐瑜也換了個話題,問道:“禦史,我們商定的幾項變革要什麼時候開始實施?”
朱瑙道:“不急。等我先募些兵來再說。”
徐瑜一愣:“你也要募兵?”
朱瑙懶洋洋道:“不募不行啊。”
徐瑜立刻就明白了。凡變革總要觸及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自然要反抗。朱瑙如今手裡一兩千人,到底是不夠用的。募兵不見得為了打仗,卻可以用來傍身與威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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