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到正廳的時候,将軍夫人還在進來的路上,她冷眼看着蘇有為,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見蘇夫人落了座,蘇有為開了口。
“娘子,先前打了你,是我不對,可當着孩子們的面,你多少要給我一些臉面。我是沒用,這才做了個五品官,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但我好歹是一家之主,你稍微收收你的脾氣,至少在外人面前做出個溫順賢良的模樣來。”
蘇夫人一聲不吭,蘇有為歎了口氣。
“你别這樣,就算你我和離,讓你再嫁,你都這個年紀了,你還想嫁誰去?琬兒,謹明,還有個影兒,這三個孩子你真的就撒手不管了?”
說到孩子,蘇夫人面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松動。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吧,絕不會叫人說你們蘇家有什麼不是的地方。”
蘇夫人說着,面上很快揚起一個微笑,一如她從前那副賢良的模樣。
“撫遠将軍夫人到——”
兩人立刻止了話頭,帶上笑容起身相迎。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将軍夫人笑笑,很快在客位上坐了下來:“本就是我突然到訪,哪裡能怪你們。說起來,蘇府還真是好福氣,一下子就敲定了兩個女兒的婚事,京中可有不少人家都羨慕着呢。”
蘇有為趕忙陪着笑:“都是聖上的恩寵,我們也不免有些緊張,小門小戶家的姑娘,忽然間就要送去當王妃,是真怕自己家的女兒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失了禮數就不好了。”
将軍夫人點點頭,再一張口卻轉了話鋒:“這大女兒和三女兒已經定了,不知你家二女蘇落影的親事,可定下了?”
将軍夫人說這話時,目光一直在蘇有為和蘇夫人臉上打轉。
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都對這個話題有些意外。
将軍夫人忽然到訪,寒暄客套了兩句就直奔正題,難不成是看上蘇落影了?
蘇有為趕忙答道:“還未定下,夫人可是看上影兒了?”
将軍夫人應了一聲,卻未着急開口,磨得蘇有為夫婦心裡那叫一個忐忑。
“此事說來話長,我家烨兒看上的是你家四女,可我卻覺着,你家二女更合我的胃口。這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母親的也攔不住,可偏偏我就是喜歡落影這姑娘。”
蘇有為卻是松了一口氣,無論是哪個女兒嫁過去,對蘇家來說都是好的。
撫遠将軍府在朝中也頗有聲望,不輕易與人合謀。
這樣的人家,哪怕是要了蘇落影做正妻,讓蘇落珂陪嫁過去做妾,他們也是願意的。
蘇夫人斟酌着開了口:“若是夫人為難,不如兩個都要了。影兒是姐姐,為人也穩重,又合夫人的口味,做個正妻也是合适,景二公子既然喜歡珂兒,那過去做個貴妾也合身份,不知将軍夫人意下如何?”
蘇夫人這話換了旁人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還會覺得極好。
可将軍夫人隻是笑笑,目光向地上垂去,不置可否。
顯然是不合她的心意了。
蘇有為趕忙開了口:“娘子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景二公子喜歡珂兒,怎麼好讓她做妾呢?回頭若是因此事起了龃龉,傷了他們母子感情,咱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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