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半,皇上與皇後帶上子女們一同提前離場,要去太後宮中請安,他們走後,席間才沒了拘謹,暢聊了起來。
嚴卓官職不大,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都是别人來找他敬酒,他自持攤上個好爹,在大家的恭維中愈發得意。
不過讓他不合意的是,那些人對他恭敬沒問題,可憑什麼也對謝辭笑臉相待,謝辭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能比嗎!
“哎呀!”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酸溜溜道:“謝大人好福氣啊,家有嬌妻竟也能俘獲公主芳心,今後有公主的照拂,謝大人肯定是平步青雲啊!”
謝辭捏緊酒杯的指骨青白,原本溫和的笑臉立即冷了下來。
“喲。”嚴卓雙頰通紅,說話間噴着濃郁的酒氣,他嗔怪:“這是好事,我怎麼看謝大人像挺委屈似的,不高興啊?”
“嚴大人喝多了。”謝辭冷聲道。
“沒有沒有。”嚴卓将杯子對向大家:“這才多大點杯子,我平日裡吃早酒也不是這點量。”
顔青閑定上前一步:“嚴大人,看來你的病…是真的好啦。”
她眼角上揚,是在笑,可眸子裡卻又許多黑色東西在湧動,嚴卓突然想到了什麼,随即渾身冰涼,腿越來越軟。
要不是淩霄在身旁及時攙扶,他免不了要出大醜。
淩霄小聲提醒:“莫逞口舌之快。”
熏熏酒意全無,嚴卓一下子清醒了,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話,端着酒杯去了他父親那邊。
謝辭的心情幾乎全無,礙于禮節,還是坐回到位子上,隻等着晚宴趕緊結束。
本想帶顔青一同度個佳節,沒想到被嚴卓攪成這樣。
想着覺得有愧顔青。
他為顔青夾了塊米糕:“姑娘請用。”
袁将軍除了應付他人的敬酒,其他時間都是自顧悶聲坐在位子上喝酒吃菜,從自見他起就是一副沉重的神色,滿腹心思的樣子。
“袁将軍。”謝辭躬身行禮:“敬您。”
“嗯。”袁将軍敷衍了一聲。
“謝大人。”身後有人喚他,是雛璃端着酒杯要敬他。
雛璃在殿試的筆考和面考中都拔得頭籌,筆考的試卷謝辭沒看過,但面考時他的談吐與學識是令謝辭心服口服,自歎不如的。
雛璃被封做律刑司主事,協助掌事拟寫北甯刑罰,打理律刑司上下事務,實在是實至名歸。
謝辭笑着回禮,将杯子對在他杯沿下方:“雛大人,下官失禮,應當是下官敬您。”
雛璃降低自己的杯位與他平齊:“皇上說了,今日算是家宴,不必拘于禮節,你我年齡相當,不必分得那麼清楚,來。”
他先幹為敬,謝辭雖不勝酒力,但也痛快幹了。
雛璃借坐在嚴卓的位子上,似是有長話說。
顔青看出雛璃對自己的顧忌,她挑了挑眉:“你們聊,我四處看看。”
“姑娘對宮中不熟,别走遠了。”
顔青颔首,起身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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