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早,房間裡雖然沒有開燈,但外面的光照從開了一半的窗簾外透了出來,房間内一半光照一半有些昏暗。
床放置在被窗簾抵擋光照的一端,背對着窗戶坐在床上的上野秋實整個人都仿佛陷入陰影之中。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
對于自己身上的傷,上野秋實其實并不是特别在意,他并不介意被人看到。那是他活着的證明,從地獄裡爬出來的象征。
隻不過這有一個前提,看到的人不是他存放在心裡另一個角落的家人和好友。
這讓他不知道用何種面目去面對這些熟識的人。
那些傷痕終究是醜陋的,不堪入目的。
他維持着光鮮亮麗的外表,始終讓自己表現的和兩年前别無二狀,将諸多的不堪和疲憊藏起來,不想讓他們為自己感到愧疚和難過,卻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暴露出來。
上野秋實僵硬的不敢動彈,大腦像是固化了一樣,無法思考,無法運轉。
對他來說,被這些人看到那些傷疤,實在是……過于難堪了。
“秋。”
一聲飽含着歎息似的呼喊讓他像是觸電似的渾身顫抖了一下,放在床沿的手指猛然收緊,蜷縮在一起,緊緊的捏着床單。
諸伏景光張開手臂,将沉默不語的青年抱在懷裡,低低的說了聲:“抱歉。”
“是我們來的太晚了。”
要是能早點找到他就好了,要是能早點将他找回來就好了。
諸伏景光将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心裡的難過無法抑制。為了找到實驗室的線索,為了接近組織,他和零付出了很多努力。不能接近親人,不能和好友時常相聚,要時刻小心警惕,掩飾自己的身份不被組織懷疑。
累嗎?累的,不管是心理上的壓力還是身體上的疲憊都讓人不堪重負。
然而這些疲憊和面前這個人所受的那些傷比起來,似乎又有些不值一提。
兩年後的現在,與其說是找到了秋,不如說是秋找到了他們。
在他們不知道的角落,這個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又經曆了多少危險,落得渾身遍體鱗傷,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
不可否認的是,在看到這人健康完整的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和零都松了一口氣,一直壓在心裡的負罪感也減輕了些許。
他們都有意無意的逃避着那兩年的時間,不敢去問,不敢去想,下意識的去忽略那些需要注意的矛盾和問題,誰也沒有去提,就好像它不存在一樣,努力維持着和兩年前一樣的表象。
就好像隻要他們不去想,那兩年的時間就不存在一樣,秋受到的那些苦楚就不存在一樣。
諸伏景光心裡苦笑,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的無用和膽小,連去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那些傷痕像是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每每想起就心痛的難以呼吸,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一道道傷疤這個人是怎麼挺過來的,又經曆了什麼。
“……抱歉。”他有心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都變成了一句句蒼白又無用的抱歉。
“……和你們沒關系。”上野秋實沉默了很久,最後也隻是帶着沙啞的說了這句話。
被帶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他也痛苦過,掙紮過,甚至委屈過,不停抱怨他們為什麼還不來找自己,怨恨為什麼自己會經曆這些事。
他的人生在二十二歲之前一帆風順,沒有經曆過太多波折,有疼愛自己的父母長輩,優異的學習成績,出色的天賦,良好的生活環境。
父親的工作雖然有點神秘,家裡也有一些奇怪的收藏,但在進入警校之前,他甚至連槍都沒怎麼摸過。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了自己的路人甲身份,他未來的人生規劃幾乎一眼就望到頭,毫無波瀾起伏的平順和悠閑。
老天像是在和他作對一樣,他越是想擺脫那樣的境地,越是被牽扯進了一些常人無法觸及的黑暗,變成現在這樣一副醜陋不堪狼狽無比的模樣。
事實上,他殺過人了。
那個地方嚴格說起來,就是組織為了培養殺手存在的戰場,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用别人的生命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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