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
“桑落我認識,不長這樣。”
淩彥擡起頭,赫然發現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看來皇上終究是不信桑落,将他換掉了。
淩彥看了眼前方,謝雲訣不在。聽說是病了,他心中也明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妻子嫁給旁人,這種事換了哪個男人都忍不了。
他看了眼天色,風雨欲來,忍不住輕聲感慨了一句:“要變天了。”
許笃誠點頭:“是啊,這天氣說變就變。雷陣雨也是說來就來,前些日子我趕回長安,官道上被淋了個透心涼。半道上還遇上商隊趕路,濺了我一身泥點子。你說這就一個大婚,那麼有利可圖麼?一路上見到好幾十——”
淩彥一把捂住了許笃誠的嘴:“哥,你可閉嘴吧。當心禍從口出。”
“嗚嗚嗚嗚嗚。”
“别說話了。”
許笃誠眼珠子使勁轉悠。淩彥側目一瞧,這銮駕已經到了宮門口,他松了手:“可别再說話了。”
許笃誠冷哼了一聲:“知道了。”
兩人站在文武百官之中,瞧見皇上的銮駕緩緩到了金銮殿前。他緩步走下,在正殿前站穩。
禮樂聲号角聲起,淩彥偷眼瞧着,瞥見了一道身影,身着大紅色的喜服,頭戴着鸾鳳金钗出現在宮門口。
女子行動間扶風弱柳,看起來有些撐不住那二十多斤重的頭飾。珠簾之下,隐約可見沐沉夕濃妝豔抹,美豔不可方物。
她還是最适合這烈火一般的紅色。
走到漢白玉的石階前,沐沉夕擡起頭,裴君越就在那頭等着她。
她忽然想起許多年前,她初回長安,騎着一匹白馬橫沖直撞。那時候,有她爹爹撐腰,她什麼也不怕。一轉眼,物是人非。
裴君越向她伸出手來,滿眼笑意。
她擡起腳,正要踏上第一個台階,卻又頓住了。沐沉夕慢慢放下了腳,無數雙眼睛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裴君越冷聲道:“過來。”
沐沉夕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心中忽然覺得一空。
忽然間,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裴君越厲聲道:“皇宮禁地,何人膽敢騎馬入内?!”
馬蹄聲踏碎了這一片祥和喜慶,沐沉夕沒有轉身。她聽到有太監驚慌地叫道:“陛下,是——是首輔大人!”
“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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