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連帶那本《秋風頌》譜我也交給阿白了。”溫月安說,“算是你給阿白的見面禮。”
賀玉樓點點頭,說:“好。”
京郊的那棟小樓也交給鐘關白,那是溫月安為自己仿造的童年故鄉,卻是鐘關白一直練着琴真正長大的地方,溫月安說:“阿白若想過幾天小時候的日子,便同早秋回去住住。”
鐘關白有點難過,因為就算回去住,那裡也沒有他的老師了。
“若不想,也記得偶爾去看看,我怕沒人去看,阿白胡亂放生的螃蟹泛濫成災。”溫月安說罷,又将一片鑰匙給陸早秋,“這是書房櫃子的鑰匙。裡面都是阿白小時候的東西,阿白粗心大意,早秋,你替他收着。”
陸早秋應了,溫月安才繼續道:“屋中還有一幅我新寫的字,早秋,你替我交給文台。當年他出國前給我寫了一幅‘志合者,不以山海為遠’,如今我要離開北京,也寫一幅同樣的給他。”溫月安與季文台是真正的君子之交,兩人于對方皆是全無所求,不過一道談論音樂見解,竟也一談就是幾十年,“我幾十年受他照顧,許多年前在學院偶爾講學也受衆多學生照顧,要走了沒什麼好留,隻有一些書籍琴譜與一筆存款,便都捐給學院。”
鐘關白見溫月安越說越像是留遺言,險些就要跪下來求溫月安不要走。
溫月安察覺,看着鐘關白道:“阿白怎麼還沒長大?”
鐘關白從來不輕易頂溫月安的嘴,此時卻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說:“如果長大就是,就是……那我不長大。”
溫月安柔聲道:“好,阿白不長大。”其實在溫月安心裡,鐘關白也是不會長大的,他一眼看過去,看到的不是二十來歲的鐘關白,而永遠是當初跑到舞台上與他分坐一張琴凳的小男孩。
鐘關白聽了,像是得到了一個承諾,溫月安就算走了也會一直平平安安地坐在南方的那座小樓前曬太陽,隻要他去看,溫月安就會在。
“小賀,書房裡的桌上還有一隻瓷鎮紙。”溫月安對賀音徐說,“是師哥的父親賀老師親手制的。那隻鎮紙,賀老師與顧老師夫婦用過,師哥用過,我用過,阿白也是用它學的字。我同師哥說,當年的東西,現在仍舊完好的所剩無幾,在三代人手上流轉過的隻有那隻鎮紙了,現在交給你,也算它的一個好歸宿。師哥也覺得很好。”
賀音徐連忙看向賀玉樓,賀玉樓對他點點頭,說:“收着。你是賀家的兒子。賀家的兒子,沒有差的,也沒有什麼接不起的東西。”
一句“賀家的兒子沒有差的”讓賀音徐的嘴角難以抑制地彎起來,太過激動,眼底盈滿了淚,哽咽着不停地說:“謝謝溫先生……”
溫月安把一些舊物的去處都交代了,鐘關白忍不住難受地問:“……老師,什麼都不要了?”
溫月安笑着說:“阿白的照片、錄像、曲譜,還有給我寫的字,我都是要帶走的。老人家,總是要翻翻從前的東西。”
把一切說完,溫月安有些疲倦,他一一看過面前的三個孩子:“阿白,早秋,小賀,都很好,我也沒有什麼要教的了。”
溫月安說罷,微微側過頭,看着站在自己輪椅後的賀玉樓:“師哥,我們去看看你寫的曲,取了譜,便回去吧。”
公寓裡的施工還未結束,遊戲設備都被清理了,可裝潢沒有恢複,琴譜與鋼琴都暫時擺在客廳裡。
賀玉樓将自己作的曲都收在一起,拿給溫月安。
鐘關白見溫月安精神不大好的樣子,便說:“老師别看了,我來彈,老師聽就好。”
他視奏能力極好,就那麼一曲一曲地彈下來,彈給溫月安聽。
賀玉樓作的曲裡,其中有一整本都是四手聯彈,顯然是賀玉樓為溫月安與他自己寫的,其中複雜的情義鐘關白未讀譜便可料想。于鐘關白而言,表情之重要不比技法輕,他覺得這些曲目不适合他與賀音徐聯彈。
鐘關白本是想與陸早秋合奏的,陸早秋自從與他在一起,練鋼琴也很頻繁,足夠将這樣并非為了炫技的曲目彈下來。可是當他翻開琴譜一讀,發現這本四手聯彈寫得奇怪,鐘關白看了一眼賀玉樓垂在身側的手,一如他第一次見時那樣戴着白色的手套,是了,這四手聯彈不是為兩個雙手完好的人寫的。
鐘關白不敢再彈,隻能将那本琴譜拿到溫月安面前。
溫月安看了看,對賀玉樓輕聲道:“師哥,我們合奏一曲。”
賀玉樓将琴凳移到旁邊一些,再推着溫月安到鋼琴前,這才自己坐到琴凳上,在譜架上擺上琴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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