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着,朝霧心中陡然一松。白沂看她嘴角微微上揚,心想難道她心情還不錯?
不應該呀,兄長生死不知、仇人情況未明、又兼之身處陌生宅邸。
“姑娘養病半月間,城内發生了許多事。”
“家兄,尚不知情況如何。”聞言,朝霧的手有點抖,對她來說,岑晏是除了父母外在世界上對她真心的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是她上輩子從未見過的唯有這輩子遇見的親人,至少目前是她最擔心的人,她都差點落入狼手,那岑晏會不會已經……
她盡日接觸的人是些婢女,她們對外頭的事一問三不知,縱使朝霧想問個究竟也無能為力。
“我心中極是憂心,還望公子相告。”她知道他極為聰慧,手段向來果斷,她相信他一定知道城内發生的所有事情,可讓她自己來說又不知為何會如此笃定,她問道。
“姑娘的兄長幾日前出獄了,留下書信一封,現下已經回到書院了。”他說着,命人将書信呈上來。
“不可能,他怎麼不來看我。”朝霧雖粗粗浏覽了信,仍不可置信,貓眼石般的眼睛裡有淚光氤氲。
“岑兄來時,姑娘還處于沉睡中,依他所言,不願叫醒姑娘。”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我不相信,我要見他,”不可能的,為什麼岑晏不讓她看見?對了,剛才他說岑晏受過了牢獄之災,兄長他是不是受了什麼酷刑,不願意她看見,怕她擔心?還是這些天來,兄長已經不在人世了,這隻是他給她的一個謊言?如果朝霧隻是這輩子的朝霧,可能不會再繼續疑惑下去,可現在的朝霧擁有兩輩子的記憶,她明明白白地知道白沂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可以是光風霁月的狀元郎,也可以是心有九竅的陰謀家。
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願意成為你手裡的一把刀,可那都與我的親人無關,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但你絕對不能傷害他們。
曾經多想回到我無憂無慮的少女時代,但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如今我回來了,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既然上天恩賜我這一次重來,我就一定要擺脫前世的桎梏。
能夠長袖善舞周旋于權貴之中,能夠被史載紅顔禍水禍亂朝綱,她擁有的不僅是美貌,還有過人的心機。那個純善無害的小姑娘早在流落民間的那一天就死去了。
看着情緒波動極大的姑娘,白沂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雅,安慰道:“我三日後要回書院,不妨姑娘與我同去見一見岑兄。”
許是她誤會了,也許兄長真的還好,是她過于激動了,心有愧疚,朝霧低下頭去,從白沂的角度正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角。
她點點頭,猶如一隻受了傷的幼獸。
“我聽說,南地的桃李開得很好。”他溫潤的嗓音這樣問道。
“是的,等到春日裡漫山遍野都是桃花與杏花,還有梨花……”朝霧自覺地說了下去,繼而明白他轉移話題的目的,心下一陣溫暖。
“再過幾日就到立春了,”他頓了頓:“花都要開了,姑娘不妨往前看,一切都會好起來。”
“多謝公子吉言。”朝霧微含着淚的眼垂下,心中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他素來都對她很好的,是她多慮了。
再交代幾句,白沂起身離開。
朝霧看着他推開房門,有那麼一瞬間,她想不管不顧地問他,你是否會記得我,你能不能留下來,可轉眼這樣的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她從沒有立場去說這樣的話,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外頭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他隽秀的眉眼幹淨如雪,如同她第一次見到的那樣。也如同她無數次感到冰冷的,他未曾留戀回看,回看有她在的瓊台樓閣。
外頭,風大,雪粒子一顆顆地往下掉,砸在傘面上。
白夜連忙将大氅披在白沂身上系好。這大氅上繡以白鶴祥雲圖,款式材質極是美觀,是蘇州上好的雲錦鍛作為底料,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裁制而成的,今日才第一次穿。見公子目光注視着天上的雪粒子,神色淡淡,似有憂慮,白夜不知道該不該說話,硬着頭皮說了一句:“公子,這衣服不錯吧。”
白沂看了一眼大氅:“還不錯。”見他系好了,道:“開春時,我要去一趟南地,你同我一起去。”
“是,公子”
”不過……南地,我們不是今年剛去過嗎?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
“還有一件事尚待解決。”
“一件關于前生今世的事情,總要親自去弄個明白。”
他臉色蒼白如雪,聲音微啞卻堅定。
第30章心痛
嶽麓書院。
進了書院後,白沂凡事親力親為,白府仆人停留在書院門口,為的是待會兒等姑娘看完親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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