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莘因為趙十五被擰,還有點不待見李唯,歎了口氣才道:“你跟為父好好說說,這七千金,你到底要做什麼。”
李唯道:“前往即墨,購運海鹽。”
呂莘驚道:“真要染指鹽鐵生意?各國之内你尚未打通關節,就算将七千金全部給你做了本錢,半年之内又哪有時間精力采鹽、曬鹽、運鹽,你如何敢做這種生意。”
李唯道:“去歲一年我已經在謀劃齊國的海鹽路數,父親隻管信我便是。至于各國關隘通禁,那針對的都是三百車以上的大生意,父親隻管信我。”
呂莘半生經商,商海沉浮出奇制勝見得多,但更知越是大本大利,行商風險越高。若真是從商多年的兒子呂不韋,呂莘也願随他孤注一擲搏一把大利,可現在這“呂不韋”的身份之下,卻是他從未見過商場險惡的女兒。
呂莘的喉頭有些幹澀,沉默片刻别有深意的鄭重道:“不韋,你可知若此舉失利,你在呂氏一門将無立錐之地,從此家徒四壁再無翻身之日。如此風險乃是行商大忌,你定要慎重。”
若是不見趙十五還倒罷了,李唯是他唯一珍之又珍的女兒,全部家業拿來給她也沒什麼。可眼下還有一個小十五,李唯要是把産業敗光了,那小十五可怎麼辦,難不成讓他的小十五長大跟着這不靠譜的“仲父”喝西北風去?呂莘是萬萬舍不得的。
李唯聽得分明,父親以“不韋”稱呼她,是讓她牢記家族責任,這七千金是呂氏嫡脈的全部家當,不可任意妄為。
李唯又何嘗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了然一笑道:“大亂之世行大不矩之事,才不枉這紛争大勢,商路詭谲,若無風險,要呂不韋這般商人何用!”
如此心胸早已超脫商賈逐利的眼光,呂莘也因她的言語想到自己年少時的疏闊理想,脫小利入大事大争之紛局,光我呂氏門楣,耀我千秋族類,這般想法無法不讓他動容。可是他畢竟要為小十五着想。
呂莘慎重道:“小唯,大險不出商,但為父不能任你以全部家業妄為,需為十五日後打算。我允你三千金,你自去行事,成敗由你,為父絕不過問。”
李唯是想做一把大生意,但她也絕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就算她再有眼光手腕,商場之上也沒有百分之百的勝率,更何況父親還是為十五着想,她拎的輕是非輕重。
“多謝父親成全。”李唯起身,躬身攏袖向呂莘行了大禮。
李唯第二日便帶着荊燕和千流前往臨淄,呂莘卸了家主之位後見到趙十五就沒了經商的心,現在一顆心都拴在趙十五那小壞蛋身上,做什麼生意、經什麼商,當個全職姥爺就是他現在最大的夢想,所以壓根沒跟李唯走,直接留在了百花别院。
李唯不過幾日時間就趕到了齊國國都臨淄(今山東淄博)。臨淄現在仍是是東方第一都市,文化發達,商業繁華,行在街上各家商鋪鱗次栉比,各國商人絡繹不絕,當真是熱鬧非凡。
齊國的呂氏商社布匹莊就在臨淄一條繁華的主街上。店鋪在三級青石台階之上,三開間門面簡樸潔淨,匾額上懸:呂氏東門布匹莊,是呂氏在齊國臨淄三間成衣布匹店中最大的一家。進店三尺處立着一道及胸高的紅木櫃台,櫃上一列排開着各色麻、葛、絲綢布匹,左右兩邊空梁上懸着各色成衣,打理的十分整齊。
櫃後一位長須束發的靛衣中年人,正在看賬算賬。中年人是商社的總賬名叫胡七,據說跟了呂不韋六七年,是他的老班底了。
李唯入内輕咳了一聲,胡七看清她的臉很快就走上前來,熱絡道:“少東來了,今兒真是齊了,咱們陳都的爺們一年半載都沒幾回登門,今兒個一個兩個都來了。”
李唯入内四下看看道:“怎麼,除了我還有誰從陳都來了?”
胡七畢恭畢敬的引着李唯走向後堂道:“今早上輕裳少爺從陳都派了位總事過來,說是給燕國走貨,在咱們這邊用一用倉庫,現正在裡面喝茶呢,咱們老總事陪着,少東要不要見見。”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見客的後堂,李唯也沒答話,掀開灰布簾子便走了進去。
銀灰頭發的老者就是呂不韋用慣了的老總事郝連老爹,李唯半年前盤查生意與他已經很相熟了。在郝連老爹一旁跪坐聊天的八字胡藍領長衣男人,便是呂輕裳派來的總事西門寒石,二十**歲年紀,目露精光,一瞧便是個如胡七一樣的精明人。
李唯進來衆人紛紛起身行禮,讓出首座給她,寒暄過後李唯便問西門寒石所來何事。
“小人這一次來是為輕裳少東給燕國最大的布匹商供貨。小人也聽說不韋少爺與我家少東的半年比試,本知因着這個事,您與我們少東暫時是對手,不該來打擾,但我們少東臨行前說了,這批貨是在比試之前就上了路,遇到燕齊不合才耽擱在齊國,不韋少爺待他乃如親兄長一般,定不會因為這些族内的小比試就淡了兄弟情義,臨淄大商庫還是會給咱們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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