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平淡道:“父親想多了。”
呂父大概實在是下午哭的狠了,這會兒滿臉欲哭無淚的表情,對李唯語重心長道:“當年我前往楚國行商,請求楚國王庭大巫為你們兄妹龜甲占蔔,才得知你與不韋兩子一命,唯有一條血脈可以留存于世,為父這才把你送到好友李家長大。小唯啊,你不要怨恨為父,你看不韋現在……果然應了那句兩子一命……”
說到這裡呂莘再忍不住,鼻子一酸又落下淚來。
“哥哥是父親正室嫡出,理當如此。”李唯面容平靜的說。
雙子一命,要送走也要将原主這個私生女送走,難不成還送走自己的嫡親兒子麼。李唯并沒有别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她可以理解。天意以這個東西玄之又玄,這個年代畏懼天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她親眼所見的兩個龜甲寓言都應驗了——白家的覆滅和呂不韋的死。
呂莘見李唯垂下眼簾,豆大的燈光将她的睫毛打出一片陰翳,看起來清冷而又落寞,心中不免酸楚。
他動容道:“是為父對不起你,原想着白家是個好歸宿,誰曾想……哎,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這以後你想如何都随你,為父看着你就是高興的。”
他說着将一把鑰匙放在了李唯手裡:“地室之内有五千金餅,即便大富大貴人家,吃穿也是幾世無憂,小唯,都交給你了。”
李唯低頭看着手裡的那把鑰匙,想起了她穿越前唯一的溫情——她的親生父親。
他大概是那個世上唯一全心全意愛她的人。因為母親的緣故,李唯整個少年時代都不愛說話,母親死後,她随着陌生的父親回到國内,那時候她甚至幾天都不開口說一句話。可是她那忙碌而同樣寡言的父親卻願意每天陪她吃飯,散步,跟着她一聲不響的去看畫展,以緻後來一點一點的教她如何接手生意。
那時候他們父女就那麼沉默着,沉默着共同做許多事,她過生日的時候父親會給她彈古琴,彈鋼琴,給她畫素描,做雕塑,雖然這一切都是沉默無聲的,但現在想起來,那竟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都是愛女兒的父親。
李唯握緊了鑰匙,沉默片刻擡頭道:“父親,我這麼做并不是在賭氣,我有别的想法。而你,也并不是隻有一個女兒,你還有,一個外孫。”
呂莘聽到這句話,暴風哭泣簡直瞬間止住,滿臉涕淚縱橫的驚喜道:“你說,你的兒子,你有兒子!是白與祁的嗎?那,那不就是……”
呃,雖然不是白與祁而是渣男路人甲的種,但畢竟是她費勁巴拉生出來的小團子呀。
李唯想到自己和趙嬴的破事不禁尴尬起來,一時竟沒有發現呂莘提起孩子時幾經變幻的奇怪表情。
“父親,你隻要答應我以後都不哭,我可以帶你去看你的外孫趙十五。”李唯說。
呂莘的神色已恢複如常,他眨眨眼睛道:“嗯?怎麼我外孫姓趙?”
李唯快翻白眼了,咳了一聲到:“父親你就說你想不想見。”
呂莘一下就從榻上彈起來了,竟然開始滿屋收拾衣裳,一邊收拾一邊道:“什麼時候走?去哪裡見?”
“等金餅到手,立刻就可以啟程去齊國。”
又是錢……呂莘無奈了,這是有,是有多缺錢!
李唯此次回齊壓了四輛大車,請荊燕邀了幾十名墨家子弟護送,路上處處官道,行事小心,約有一月入了齊國境内,又過幾日便眼見要到上陽的百花别院了。
馬車内呂莘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問李唯道:“小唯,為父不太明白,你沒有從商經驗,要這麼多錢,到底想做什麼生意?難道想孤注一擲在成衣布匹上跟呂輕裳耗到底?”
李唯不屑笑道:“父親,多少布匹能值七千金?又要多久才能累萬金之利?”
呂莘一聽,這女兒的口吻似有吞天納地、在商場上攪起腥風血雨的意思啊。
李唯正色道:“當今大争之世,獲利最多首推兵、鐵、鹽,若要三年見萬金之利,先做鹽,再做鐵,再做兵,最後——”
李唯傲然一笑道:“便是這世上最難得的寶物,父親可聽過‘奇貨可居’?”
呂莘是何等敏銳的大商,雙目不由亮了起來,思量道:“遠見是有,可鹽、鐵、兵皆為各國關市所營,我等卻如何染指?這一路所經諸國,關卡林立,怎能做得成鹽鐵生意?而且,何為奇貨,有多居奇?”
還不待李唯回答,便聽得車外面一陣喧嘩,隻聽遠遠有人叫到:“桃夭!你這個大|胸|妹!接生我家的豬仔你多要了兩個刀币,呸,坐地起價,枉我跟你混過!”
緊接着一個熟悉而社會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拉倒吧,大胸怎麼了,‘乳不巨何以聚人心’你聽過沒!哼,跟我混過就談感情?談感情傷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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