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陌生的臉,眼神逐漸複雜,從驚訝到迷惑再到憤怒,等看清了李唯那一點凸起的“喉結”瞬間就怒了:“你是何人!”
李唯想了想還是決定以理服人,正經道:“公子,在下并非有意冒犯,你身上有傷,最好不要亂動。”
異人想到自己方才還靠在這人身上,一陣深深的厭惡襲上心頭,隻覺胸中氣血翻湧,不禁急咳兩聲,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李唯是真的怕他胸骨斷了戳中内髒才吐血,虛扶一把要幫身形搖晃的異人穩住身體,不料異人竟是使出了全身力氣,不顧自己身體狀況冷然推開她,咬唇恨道:“滾!”
這麼狹窄的空間裡說出這種話來可就真的是失了情分,李唯的臉冷了下來,側眸望着異人寒涼道:“公子自重,不要以為什麼人都在垂涎你。”
“先生,到了,公子哥哥怎麼樣了?”馬車既停,千流打開了車簾,見車廂内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時呆住了,緩了緩才詫異道,“诶,這位公子哥哥怎麼自己動了!動不得,傷情不明動不得!”
異人靠着車壁硬撐病體,此時已是額沾冷汗,幾絲黑發貼着蒼白的側臉,菱唇殷紅指節泛白,正恨恨的盯着李唯。
千流被異人急火攻心的樣子吓壞了,澀聲道:“公子哥哥,你,你到底怎麼樣?”
李唯看也不看異人,率先下車冷冷道:“我看他好得很。”
下了車李唯才知已經到了異人往日的居所,起先心中對他的那一股火氣頓時被這周圍的環境滅下大半。
異人所居的這方庭院十分狹小,四面高房,中間一方天井,險峻幽暗得幾乎照不到春日的暖陽。
左師四丁引路帶李唯繞過庭院影壁,後面是半個雜草叢生的小院。正北三開間大屋,廊柱油漆斑駁已經有些脫落了。廊下一個身着舊秦衣的老内侍正在一隻燎爐前生火,見有人扶着異人進來,趕忙上前招呼。
“公子的病又犯了嗎?取藥沒有?”老内侍過去搭手攙扶腳步虛浮的異人,又對屋内喊道,“徐宮人,公子身上不爽利,還剩多少銀錢均拿出來打點門外的趙國侍衛,想法子為公子抓藥。”
鬓間夾雜白發的中年女子一身漿洗的發白的宮裝穿在身上,倒是手腳麻利的應聲去做事了。
李唯被左師四丁請入會客的大間,幽暗的正廳内空曠的唯有一塌一案,其餘擺設一應具無,可見落魄到了何種地步。
左師四丁見李唯目露詫異,不由慘淡一笑道:“呂先生見笑,公子在趙國原本就是老秦王抛給趙人的棄子,幾番秦趙之戰已讓公子淪為趙人洩恨之由,那老秦王卻恨不得公子被趙人食肉寝皮好拿下一個借口大舉攻趙,趙人心知肚明,益發厭惡公子,故而此處居所也是這番光景。”
李唯早知嬴異人在趙國不好過,可親眼見了這“不好過”的程度,也不禁要蹙眉。難怪異人脾氣古怪,這麼一個姿容天成的玉人被老秦王扔到這裡任敵國仇視磋磨,原本就是想要他死成全秦國用兵,這麼絕情的操作,哪個風華正茂的王孫公子受得了。
李唯一歎倒也不那麼氣了,多少還有些為異人感到凄涼。難怪曆史上的嬴異人能與呂不韋這個商賈合作,不惜更名換母自稱子楚,承認是楚國人的兒子,被逼到這個份上,猶如沙漠旅人渴望甘霖,即便給的是一杯鸩酒,渴到極緻怕也會毫不猶豫的飲下,更何況呂不韋給的還是杯蜜漿。
李唯對左師四丁道:“今日遇到卓傲,我意氣用事,一時出手便讓公子日後遇到無藥可用的窘境,實在不該。因此,我本次從齊國而來略備了一些錢帛,便都贈與公子以為日常用度開銷。”
李唯說着便讓荊燕去車上取了一盒金餅,幾匹絲綢置于案上。
左師四丁一見慌忙推辭,但李唯隻稍微堅持了一下,他就不太好意思的收下了。畢竟都窮到吃不起藥的地步了,總不會看着自家主子病死。
“一直沒能請教閣下名諱,實為慚愧。方才聽聞那少年喚君呂先生,故也如此稱呼,還請賜予姓名知悉,我一定禀明公子記得先生大恩。”
李唯不是雷鋒也不是來精準扶貧的,為了重刷好感,她當然會大大方方的留下姓名:“在下衛國濮陽呂不韋。”
小半個時辰之後千流進來,少年稚嫩的臉上露出松了口氣的笑容,對李唯道:“先生,公子哥哥無事,沒有斷骨,就是血吐得有點多,他常病着得補補血。”
李唯無可無不可的看着杯中的白水道:“那就拿兩隻高麗參留下。”
千流轉身就去拿了過來,笑嘻嘻的說:“先生,其實方才公子哥哥請你過去來着,正好你把參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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