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揮袖轉身徑直向外走去,隻在李唯身前停了片刻,低頭擡手強迫她擡起下颌道:“義父在外面等你。”
信陵君離開後獄卒解了白與祁的鎖鍊,卻不許李唯入内探視,兩人唯有隔着牢門相見。
李唯見他滿身是傷,竟有一種想要觸碰他沾滿血污臉頰的沖動。有些感情就算不是她的,她竟也感同身受,隻要她違心而行,心口就會傳來尖銳的疼痛。何況,白與祁的确是個很不錯大人,溫文爾雅,重情重義,還選擇了為她去死。
李唯願意為原主全了這份情誼,即使原主心中更喜歡的人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魏無忌——到了如今,習慣了陰謀詭計的李唯怎麼可能還看不懂魏無忌的局。
白與祁見李唯伸手要觸碰他的臉頰,立刻偏頭躲開:“别動。”
他叫停李唯後虛弱道,“髒了你的手。”
李唯微怔,竟有一種心痛想哭的陌生沖動。
白與祁費力探身,用他賞算幹淨的手隔衣握住李唯的手腕道:“小唯聽我說,我與魏無忌做了交易,你哥哥呂不韋正在趕來接你的路上了。”
“你說誰?”
李唯聽到“呂不韋”三個字,所有的複雜難言的情感一下子消散,屬于她的冷靜與睿智又重占主動。
“呂公當年将你寄養在李家有諸多不得已,現在白家出了事,你回去也是呂公的意思。不韋是義商,與我交好,雖然他按呂公意思沒有見過你,卻很關心你。”
“所以我是呂不韋的妹妹?”
有點亂,有點亂。李唯需要理一理。
白與祁雖然形容憔悴卻對她寵溺的笑了笑道:“我竟又忘了,你記不起。你是呂公外室所生,與不韋同父異母,自然是他的妹妹。”
所以,還是個私生女。李唯心中苦笑,真是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私生”的命了。
不過比起身份,李唯更憂心目前的狀況,她道:“魏無忌在魏國有翻雲覆雨的手段,他讓我跟呂不韋走,難道不怕我将他栽贓白家的事傳揚出去?”
白與祁神色黯淡,垂眸搖頭道:“他知你心中有他,斷不會說出白家遇難的真相,更何況你無所憑靠,又豈能撼動他分毫。但你放心,我與他交易時,他有幾個重要門客在場為證,魏無忌固然為了重振魏軍不擇手段,卻極在意天下信義,不然他又如何能招攬各國賢才,再攪動天下風雲,從而成合縱抗秦的大事。”
白與祁頓了頓,感慨道:“合縱各國,最不能失了信譽,所以他一定會放你走。”
這話剛說完他忽然又焦心的望向李唯,急促道:“小唯,你對任何人都不要說白家的事,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平添危險。以後,我隻想你好好的。”
李唯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無畏的犧牲。她更注重解決之道,問白與祁說:“你給他的鑄鐵秘方是真是假?”
“真。”
李唯先是一愣,繼而苦笑道:“真的秘方都給了他,要救你出去,很難跟他談。”
“小唯,你以為信陵君是誰,我既然換你生,我就必須要死。”
白與祁怆然一笑道:“不僅是我,白事家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你我無能為力。太子已被冤畏罪而死,他身後的白家,還有所有被污與秦王長孫之死有關的人,一個都不能活。若不如此,大王如何向秦王交代,難道要他眼睜睜的看着秦王出兵河西踏我疆土嗎,不會的,大王賭不起。”
李唯聽罷心情請複雜,垂眸道:“你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小唯,你還記得我曾讓你背下來的鑄鐵方嗎。”白與祁靠近李唯,在她耳邊輕輕念着那個方子。
李唯竟然像喚醒了内心深處極清晰的記憶,他說的每一句話她竟然都記得,仿佛早就背過百遍千遍。
“經過幾次改進,真正有用的改動,也隻有這兩處,你記好了。”
李唯點點頭道:“你放心,我記下了,絕不會讓魏無忌獨掌鑄鐵新法。”
白與祁搖搖頭溫柔的看着李唯道:“我不在乎誰用秘方,我隻是……”
他垂眸一笑道:“要把這個白家的傳代之謎告訴我的妻子。”
李唯望着他溫柔已極的眉眼,心情複雜,她心疼,難過,但理智卻讓她無法更多的回應白與祁,因為她已經是另一個李唯了,不再是他深愛的那個靈魂。
“我盡全力救你。”李唯說。
白與祁搖搖頭道:“我與白家已是死結,而我娶了你生平無憾,我盡全力愛你了。”
白與祁說完,一名護衛就走了進來将李唯拉起道:“信陵君有請。”
她來不及與白與祁說更多,四目相對直到無法再看見對方。
李唯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白與祁最後那個凝視她的眼神,灼熱而決絕,不甘與眷戀,仿佛隔着無盡的時間與空間也要将她的容貌刻入心底,天堂煉獄再無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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