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梁國終于低下了頭,派出使者向金國求和,最終代價是割城賠款,梁國這次算摔了一個大跟頭。
闵柳早就不關心這些,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帶着另一副臉皮,穿着男人的衣服,坐在金國的酒館裡喝酒。
“梁國人這回可是被我們打得一敗塗地啦。”闵柳擡首,看到斜前方三名絡腮胡大漢在談論着這場戰争。其中一個,就是說這句話的人,說罷便仰天長笑,眉眼間皆是得意。
“那是。不看我們金國将軍戰士們有勇有謀。”另一個大漢說道。“我們還有風采逼人的娜绮麗将軍……”
闵柳低頭倒了一杯酒,這些人,肯定知道梁國那場敗仗在哪裡打的。她一舉手,悶了那杯酒。
眼看着那三個大漢嚷嚷着吃完了菜,正想走。闵柳提步向他們走去,“三位兄台,小弟想問一下我們金國打敗梁國的地方在哪裡啊?”闵柳把自己假扮成了金國人,自然言語間也要向着金國。
“你要幹什麼?”當即,其中一個人提起警戒心,問道。
“小弟隻是好奇,想知道怎樣的一個地方能讓幾萬梁軍身死異鄉,也讓我去祭奠一下我們金國戰士的亡魂,等到什麼時候需要我上戰場,我自然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闵柳說得畢恭畢敬,那些人的警惕心也放了下來,遂也不再瞪着闵柳,“你往西北邊走,到了兆興,便再往西南走幾十裡就會到了。那個地方,可邪乎得很,小兄弟,看你年紀小小,還是别走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闵柳道了謝,也沒有反駁。
闵柳輕聲走出了酒樓,往那三人說的方向走了,卻沒發現有人眼中寒光一閃,随後跟在了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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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柳往那片鹽漬地走去,隻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重,她知道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卻也一刻也不想去回想自己的初衷。如果洛熾還在該多好,如果沒有那一場敗仗,她就不會來到這裡。如果真的找到了洛熾的屍首,又該怎麼辦?她曾經無數次自嘲,自己這樣盲目地沖過來,是不是毫無用處,因為就算洛熾的屍首在那裡,早就腐爛,自己也認不出來了。
所以呢,她來的目的似乎有點可笑,但就是内心不甘,不願意去承認洛熾失蹤這個事實,總要試一試,總要看一看。
天邊的雲變成了黃色,已經接近沙漠,太陽也逐漸下山,遺落一片餘晖。闵柳站在這片土地上,越來越能感受到洛熾當時的絕望。洛熾,你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有沒有想起我,有沒有因為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而感到憂傷?闵柳的眼眶頓時盈滿了淚水,一低頭,随即落下,陷入腳邊的沙子裡,消失無蹤。
但是我現在很想你啊,很想很想。
鹽漬地裡一些翹起的土塊還殘留着當時戰士們的鮮血,戰争的慘狀一幕幕從闵柳眼前閃過,無論他們如何沖鋒陷陣,如何勇氣逼人,也沖不出金軍的埋伏。可到底是誰,将他們引到這個地方?
闵柳突然心生疑窦,腦中閃過一抹亮光,卻如飛蛾般頓時消失不見。她給自己的腳做好的防禦措施,一步步踏在地上,土塊悉悉索索地破裂。闵柳的目光遙遙地看向遠處,環視了一番,看有沒有什麼隐秘的角落洛熾有可能掉進去。她的目光之前頓時缺了一塊,她心裡一跳。“這……”顫抖着發出聲音,她走過去,那是一個懸崖。
探頭看向下面,深不見底,但能聽見下面地下河淙淙地流水聲。闵柳心中慌亂,若有人從這裡掉下去,直掉進河裡,又怎麼能找到他。怕是早就被這地下河帶走了,而這河的盡頭,又是在何處?
闵柳蹲下身子,看見懸崖邊上有着些許放射狀的鮮血,似是有人在掙紮着扒住這裡,不願意就此掉下去。那個人看不見生的希望,最終自己放棄,就這樣掉落懸崖,葬身河底。
闵柳擡首,周圍沒有哪裡隐秘的地方了,洛熾找不到,那他……突然,心髒像被火把灼燒了一般,吞噬着她的神志。她眼前一陣迷茫,突然脖子後面一疼,還沒來得及驚呼,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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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柳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處監獄。雖說是監獄,但周圍環境并沒有梁國的監獄那麼差。她曾經當過卧底,然後被關在監獄好長一段時間,周圍蛇蟲鼠蟻遍地都是,她每天除了完成月潭的任務之外便是要和這些東西鬥智鬥勇。
但她所處的地方周圍哪怕簡陋了點,但卻還是有床和被褥,隻是被堅硬的栅欄封住了她的去路。想起自己被人襲擊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快要從那懸崖邊上摔落下去,她突然感覺不到打她脖子的人到底是為了捉她還是救她。闵柳兀自笑了笑,已經不想想那麼多了,現在活着還有什麼目的嗎,随便他吧,被抓還是被放于她而言再也沒有什麼區别。
突然,離她不遠的栅欄被輕敲了幾下,闵柳被聲音吸引,擡頭看過去,隻見一個高大的男人隐在黑暗之中。那男的敲完栅欄之後也不說話,好像在等着闵柳開口。可他又怎麼想到,闵柳現在已經心如死灰,再也沒有什麼疑問沒解。但如果還要她說出一個,便還是怎樣能找到洛熾吧。但這是能随随便便問出來的嗎?
“你餓嗎,我遣人給你送飯。”那男的終于開口,聲音低沉。這聲音如一道閃電劃過闵柳的腦中,熟悉的記憶喚醒。她在記憶中搜索着那人的線索,但因為又困又餓,什麼也想不到。“洛熾在哪?”她就這樣随随便便問了出來,這糾纏她多日的問題,這讓她絕望的問題,這掠奪了她的存生的意志的一個問題。
那男的顯然吃了一驚,遲疑了許久才答道:“……洛将軍不是早就失蹤了嗎,你問我,我又怎麼知道?”闵柳便不再說話,他繼續道:“這次金國大勝梁國,你還貿然去到兆興,就不怕引人生疑?”
“所以,我現在不是被你抓回來了嗎?要殺要剮,随你便。我是梁國人,還在這裡找洛熾,你能奈我何?”闵柳冷笑,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她斜眼看向那人,一陣風吹過,監牢外照明的火焰一歪,亮光從那人臉上一閃而過,眼睛亮騰騰的,淩厲地盯着她。
闵柳心中一跳,是他,原來是他。
新年那天,洛熾救起的小女孩的哥哥,金國人,那豐。
那豐冷哼了一聲,貌似有點生氣,揮袖離去。
闵柳心中卻盤算着,自己的性命應該無憂。因為如果那豐要殺她,在鹽漬地,她心神恍惚之際,早就把她殺死了,但他卻把她捉回來,還問她要不要吃飯。
而且,還可以肯定的是,那豐一定是金國朝廷中的人,官職不低。因為他知道洛熾是梁國的将軍,說明他有了解過這些事情;把闵柳關進牢裡,還能随意進出,他必定是金國的重要人物。
闵柳鋪了鋪牢裡的床,睡下,心想去到哪裡自己又能想的了那麼多嗎,找不到洛熾一切都是白談,或者說,洛熾死了,自己現在也是白活了。那豐關着她也好,放了她也罷,自己都是個無用之人,随他去吧。
一閉眼,便就堕入黑暗之中。
☆、第37章
洛熾還是像往常一樣被軟禁在側宮,就像一個不存在的隐形人,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洛熾有時候心如死灰,也有時候覺得這樣也不錯。近日,他覺着胸口有點小悶,便突然想起莫止容的藥已經兩月沒吃了。
說不上慌亂,給闵柳換血之後的結果就是要持續吃藥,清除血内的毒素。被抓到這邊來,沒辦法找到莫止容,自然也就沒辦法吃解藥。
中了毒,三月不吃藥,開始斷情絕念;四月,将失去神志,心肺懼疼;半年,就會徹底變成失心瘋,并且,斷續間七竅流血而死。
可見月潭花了多少功夫才研發了這種東西,去壓制那些殺手們,隻敢忠心,不敢逃離。就連莫止容也說,他并沒有解決這個□□的方法,隻能控制,不能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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