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闵柳扶着二夫人坐下,卻看到二夫人默默流下淚來。原來,二夫人的女兒三小姐李楓汶年紀尚輕,在她的求情下被李丞相送到了千裡之外的書院讀書,遠離這李府的烏煙瘴氣。但她因為當年的一個誤會,被大夫人深惡痛絕,大小姐李芷英被嬌生慣養更是輕視她,從來沒把她當做長輩。大少爺李陵,二小姐李書麗也是纨绔子弟。從二夫人居住在茅草屋這一點就知道她的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這大戶人家就是這樣,下人全都會見風使舵,哪邊落魄了不但不幫忙還會踩上兩腳,當做自己的墊腳石。剛剛那個大小姐的婢女青蓮都敢欺負二夫人,二夫人的分紅家用便又被克扣,闵柳還是這兩年以來二夫人的第一個婢女。
闵柳本想找個機會就攀附上太夫人,畢竟她還是需要往高處走,才能靠近那個最高處的女人,達到她翻案的目的。這種情況卻根本不狠心扔下二夫人,闵柳落進了一個兩難抉擇。
正當她苦苦思索時,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有幾個身強力壯的人闖進來,直接抓住了她,不顧二
夫人苦苦地阻攔,架着她就往外走,“奉大夫人的命令,婢女闵柳因以下犯上被罰仗打二十,禁閉三天。”
闵柳聽罷,差點氣暈過去。自己随便就能把這堆人打得落花流水,竟然要被他們杖打二十,還要沒吃沒喝關上三天?想着想着,她就走到了李府的中心小院子,她突然心生一念,拼命扭動着身子大聲喊叫起來:“救命啊,冤枉啊,救命啊!”
幾個家丁都有點手忙腳亂,有人想要抓住闵柳扭動的手腳,有人又想捂住她的嘴巴,怕她驚擾了太夫人。闵柳心中笑了笑,我的目的就是驚擾太夫人。
果真,太夫人被小柔扶着走了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在這吵吵嚷嚷的。”闵柳微微擡頭就能感受到太夫人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她衣着豪貴卻又不失韻味,曆經了風霜的從容不迫,淡雅的威嚴能從她的腳步聲中緩緩流出。
“報告太夫人,我們正要送這名婢女去受罰。”其中一名家丁說。
“她做錯了什麼?”太夫人問。
“她以下犯上頂撞了大小姐。”答道。
“太夫人,”闵柳看準時機插嘴,“奴婢并沒有頂撞大小姐,奴婢隻是幫二夫人打抱不平,就反駁了大小姐的婢女青蓮。”
闵柳低着頭繼續說:“我看到本該屬于我二夫人的手镯卻戴在了青蓮的手上。那手镯是丞相大人賞賜給三個夫人的,沒人都應有一個,因為是定制的新年吉祥之物,所以并無湊巧可言。”
闵柳擡起頭,看着太夫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麼,那手镯在青蓮手上,如果不是她偷了二夫人的,就是大夫人私自在發配賞賜過程中有私自占用的現象。奴婢知道大夫人并不會如此,大夫人向來是個把府中整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因此,隻有青蓮她自己膽大包天,偷竊了二夫人的手镯!”
話語一出,滿堂震驚。大家都知道二夫人向來被排擠,就算賞賜被克扣也是很平常的事,但居然這些克扣的物件到了一個婢女手中,豈不是說明丞相府中連一個婢女都比夫人的地位高了?這樣還有尊卑位份可言嗎?
闵柳額頭的冷汗快要冒出來了,她也是偶然聽到二夫人提起她并未領到手镯的事情,那手镯是金質的上面還有鳳凰圖騰樣式,李芷英這樣的小女孩當然不會喜歡,所以手镯很大可能在青蓮的手上。而今天青蓮對她頤氣指使的時候,她好像有看到金色的東西在她的手旁發光。所以,她說的這些都不過是她的臆測,并無實質證據。事到如今,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太夫人沉吟,道:“派人去青蓮房間搜一下。”
半晌,就聽到有人回禀:“回太夫人,的确搜出了那個手镯。”
闵柳這才松了口氣,卻依然保持着虔誠地跪着的姿勢。青蓮被人從旁架了出來,吓得面無血色,
“太夫人,饒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收……拿了二夫人的手镯……”她的哭喊在這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太夫人并沒有看她一眼,闵柳正是賭這太夫人看重府中階級名聲的這一點,她不會輕易放過青蓮的。
“将她挑斷手筋腳筋,趕出李府,我們容不下這樣手腳不幹淨的人。”太夫人面無表情地下達了命令,轉身慢慢往回走。闵柳聽得心中一跳,這青蓮竟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那廂,二夫人突然出現,“請太夫人手下留情。”二夫人眉目淡雅,聲音溫柔,穩穩地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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