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叫住他:“使君,一會兒周某叫人去府上取就是,今夜使君還是多陪陪家人吧。”
謝刺史的腳步一頓,轉過身,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遙遙地向他作了個揖。
當夜,謝刺史還是親自帶着家仆,将羊群和幾車美酒送到軍營。
不多時,軍營中便升起了堆堆篝火,四處彌漫着炙羊的香氣和醇酒的芬芳。
沈宜秋、周洵、謝刺史、邵澤與牛二等人圍坐在火堆邊,架在火上的烤羊滋滋冒着油,油滴落到火中,火苗便往上一竄。
周洵從腰間拔出匕首,往羊腿上一戳,再拔出來,帶出一股血水,他不滿地挑挑眉:“怎麼還沒熟?是不是火太小了?”
謝刺史“呵呵”笑起來,他生着張微胖的圓臉,笑起來越發像個和氣的長輩,站起身,将烤架翻了一面:“周将軍莫心焦,急火炙烤是不成的,外頭焦了裡頭還沒熟。”
周洵嗯了一聲,便用那匕首撬開酒壇的封泥。
沈宜秋把酒碗分好,六個人,七隻碗。
周洵抱起酒壇,将澄清的酒液注入碗中。
沈宜秋端起一隻碗,将酒液灑在土中:“僅以杯酒,奠亡靈。”
衆人端起酒碗,默默将滿碗酒一飲而盡。
周洵贊道:“烏程若下,偏了使君的好酒。”
謝刺史笑道:“周将軍見外了,好酒當酬壯士,喝到老夫肚子裡卻是暴殄天物。”
說罷他又替衆人斟了一碗酒,端起酒碗,想說點什麼,可平日出口成章的三甲進士,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松齡鶴壽”、“長樂無極”這些吉祥話此時說都不合适了。
沈宜秋道:“敬謝使君。”
謝刺史連聲道慚愧。
周洵也道:“使君忠君愛民,襟懷寬廣,令周某感佩。”
衆人紛紛向他祝酒,謝刺史幾乎有些無地自容:“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本是謝某分内事。”說罷仰頭将酒一飲而盡。
又滿上一碗,對衆人道:“諸位義薄雲天,援救靈州,謝某無以為報,唯有滿飲此杯。”
這時羊肉終于炙熟了,周洵用匕首割下羊腿肉分到衆人盤中,肉皮烤得金黃,裡面卻鮮嫩無比,咬一口便是滿嘴肉汁,衆人都啧啧稱贊。
到了這個時候,恐懼和不安反而淡了。
遠處有人吹起筚篥,打起羯鼓,有人随着鼓點起舞,越來越多的将士加入他們的行列。
有個年輕的士兵是胡旋舞的好手,舞得興起,忽然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打了個旋,越到火堆的另一邊,引來陣陣喝彩。有人效仿他,誰知沒學成,腳踩在火堆裡,燙得跳腳,引得衆将士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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