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個對刑罰感到厭倦的劊子手。
“别!”阿翎大吼一聲,擡手便掀掉了岑路頭上的黑色布袋。岑路一瞬間重新獲得了久違的光明,還沒等瞳孔适應就去看周浦深。
他不太擔心自己現在的處境,綁架他的兩人現在已經處于絕對的劣勢,對周浦深的信任讓他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後面。
岑路反倒更加擔心周浦深的狀态,上一次他被黎晝脅持時,周浦深那瘋狂的模樣依舊讓他心有餘悸。
所以即便嘴巴被膠帶貼住了做不出太明顯的表情,他依舊試圖朝少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岑路臉上那個鮮明的手掌印刺痛了周浦深的眼睛,他拼命地壓抑着現在就将兩個綁架犯射成篩子的沖動,低聲道:“我建議,我們交換人質。”
話音剛落阿朗就劇烈地反抗起來,卻被少尉扼住了喉嚨發不出半點聲音。
阿翎像是不能理解對方的意思一般,舌頭不打彎地反問:“你會放我們走?”
“當然。”周浦深毫不遲疑地點頭,“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走到船艙外面,我們同時在船艙外交換,就算我食言你也可以立即帶着你的同伴下水逃走。”
阿翎略微思考了一下對方的提議,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在狹小的船艙裡吼着:“你們别想騙我!……如果你們想換人質,得先開船出去,然後解除武裝!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诓我!”
“好,沒問題。”周浦深打了個響指,汽船便立刻有**縱着離開了停靠的港口。他微微偏了偏頭,擠在船艙裡的數十個士兵便齊刷刷地将手裡的槍放在了地上,解除了所有除防彈衣和頭盔之外的武裝。
而制着阿朗的周浦深則是孑然一身,他甚至連防彈衣也沒穿,就那麼潇灑地将匕首“當啷”扔在了地上,隻用右手緊緊扼住阿朗的脖子。
阿朗被掐得滿面通紅,眼底遍布着絕望的神色。
阿翎依舊用岑路覆住自己所有的要害,逼着他跟自己朝船艙外走去。周浦深拖住自己的人質,緊跟着兩人朝外走了過去。
海風帶起了潮濕的水汽,水汽中則有毫不含糊的火藥味,岑路發現汽船此刻已經行駛出港口快三四海裡開外,幾乎就要達到帝國與南國的邊境處。将冰冷的槍口抵在人質腦門上,帶着傷疤的男人低頭看了眼水面,在确定沒有埋伏之後沖着走出來的周浦深大喊:“隻許你一個人出來,讓他們都呆在船艙裡!”
周浦深以手勢阻止了就要沖出來的下屬,沖着情緒激動的阿翎點了點頭。
阿翎帶着岑路走到船尾,後面的那隻腳幾乎就要踏空,他一隻手握着槍,另一隻手則是扭緊了岑路被綁起來的雙手:“你過來,帶着阿朗!”
周浦深也用同樣的姿勢,右手微微放松了些,讓阿朗能有足夠的氧氣供給。左手則是力大無窮地扭着他的胳膊。面色陰鸷的少尉連分給兩個綁架犯一眼都懶得,黝黑的眸子如同探照燈一般死死地盯着岑路。
一步,兩步。周浦深走得很慢卻很穩定,全然不若已經開始渾身顫抖的阿翎。
在周浦深離岑路被綁住的身子還剩下兩寸的地方,阿翎終于失去了耐心,松開押着岑路的手就去夠自己的同伴。岑路被他往裡一推,控制不住地向裡倒去。周浦深眼疾手快地将阿朗朝外推過去,伸出雙臂擁住了懷裡的人。
岑路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他連擡手回抱住周浦深的力氣也沒有,隻覺得少尉抱着他的兩條手臂力氣大得吓人,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翎接住了同伴,露出了今日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那條橫貫在右眼下的傷疤被男人眯起的笑眼擠得幾乎看不見了,他抱着阿朗,指了指不遠處連綿的燈光:“阿朗,你看,南國就在那邊,我們馬上就可以回……”
一道冰冷的軌迹劃過,膚色黝黑的男人眉心處立刻多了一個血洞,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永遠地凝固在了臉上。
阿朗支撐不住他的體重,隻能随着他一起重重地倒在甲闆上,阿翎厚重的外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的外套裡面還有虎鲸給他的各種軍火,以及一把phantom的種子。
阿翎都給他們想好了,南國沒有禁止種植phantom的規定,等他們回了家之後可以先幹老本行攢錢。因為他們從小就漂泊來了帝國,除了無休無止的實驗和折磨,帝國沒有教會他們什麼,所以他們隻能先幹這個。等到安定下來了,他們就各自謀一份不害人的手藝,成了家之後還可以在一起。
可是現在這個夢碎了,就在離家不到一千米的地方。
阿朗跪在甲闆上,顫抖着伸手合上了阿翎的眼皮。真好啊,他是笑着死去的,他是看着故鄉的模樣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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