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隊裡的老前輩,每天不厭其煩地來我門前喚我,有空就和我這混蛋說話,被我吼了也不氣,依舊笑眯眯地勸我,這才多少把我的神志給拉回來。如果沒有他,大概發瘋的就是我了。”說到此處,岑路才在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副手臉上看到了些許動容。
“那位前輩,他後來……”岑路有些好奇。
“死了。”高輔秦卻又極快地恢複了冷漠的表情,他極其熟練地合上了電腦,接着轉身繼續做切片去了,仿佛方才他說的故事隻是一場與己無關的鏡花水月。
岑路有些驚愕地閉上了嘴,接着又有些悲涼的釋然。
他們這樣的人,像他們這樣心存善念的人,卻往往不得善終。
“小高……”岑路張了張嘴好像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實驗室的玻璃窗上閃動過一道黑影。
那影子閃得極快,仿佛在實驗室裡也安上了眼睛似的,一感知到岑路的目光便消失了。
岑路閉上了嘴,身側的兩隻手悄悄握了成拳,他低聲地對高輔秦說:“小高,咱們實驗室的密碼是幾天換一次?”
“嗯?”正忙于實驗的高輔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好像是兩天一次吧。”
“從今天開始,改成三個小時一次,就算是夜間也要換。我和你按天次輪流值班。”
“這也太麻煩了……”高輔秦剛想抱怨,卻在岑路嚴肅的臉色中閉上了嘴。
“小高,咱們在這艇上也呆不了多久了,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謹慎點兒沒壞處。”岑路認真地告誡。
高輔秦隻得點了點頭。蓦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道:“說到這個,我今天路過食堂的時候,聽見那個壞脾氣老頭好像在氣勢洶洶地嚷嚷着什麼。”
“他說什麼?”岑路有些警覺。
“我沒太聽清楚,好像是在喊着‘我就知道他是叛徒!’‘你們艇長就是個廢物!’之類的。”高輔秦搖搖頭,“就算艇長是他兒子,這老頭也忒不懂規矩,在工作場合他兒子就是上級,怎麼能這麼公私不分!”
岑路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你聽見他喊誰是叛徒了嗎?”
“沒有。”高輔秦老實地搖頭,“當時他好像被兩個衛兵拉出了,被捉住了之後好像就被人捂住了嘴沒聲兒了,我離得遠,也沒太聽清楚。”
“我知道了。”岑路點點頭,“艇上的這些事跟咱們沒關系,我們做好自己的事。”話雖然是這樣說,岑路卻覺得内心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就如同劉之渙所說,“赫墨拉”是帝國的秘密,是帝國手上極重的籌碼,可是這件事未必就瞞得如同帝國所願。
岑路看了眼手中的草稿紙,暗自決定今日将所有的資料都帶回宿舍。
第26章章二十六海面
即便再不合規矩,艇長一聲令下之後,全艇還是在正午之前做好了上潛準備。
岑路與高輔秦被特許可繼續呆在艙内,可岑路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跟着大部隊一同行進,免得落單。艇上最近的氣氛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宿舍裡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岑路今早對周浦深說他會一直呆在艙内工作,再加之孟看松熱情地前來邀請周浦深與他們一起,岑路樂見其成,趕緊地就将周浦深推出去了。
其實是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周浦深說,岑路已經決定了要服軟,卻不想說得倉促。正好上浮的事給了他些許的緩沖機會,讓他得以醞釀醞釀說辭。
岑路便朝箱子裡扔着他的髒衣服,一邊尋找着上岸可以穿的短衣褲。這次上浮的地點在帝國最南端的群島處,初夏時節也是烈日炎炎。
尋了半晌,岑路有些絕望地發現,他并沒有适合的衣物,出發時走得匆忙,他隻帶了厚厚的外衣外褲,是絕不适合在此處穿上身的。天氣炎熱不說,他們呆在海上漂着,萬一不慎落水他大概就得像快石頭似的沉下去了。
岑路實在沒辦法,隻得在内裡穿上内褲,接着就這樣幾乎半裸着在外面套上平時不離身的白大褂,待他把白大褂的扣子扣到最上頭一顆之後,乍一看倒也沒什麼不妥。
岑教授平素就是個不太注重衣着的人,如此驚世駭俗的打扮也未讓他覺得有什麼問題,于是就這樣去和大部隊集合了。
直到“赫墨拉”完全浮出了海面,他被迫和光着膀子的大兵們并排坐在濕滑的潛艇頂端的時候,岑教授才覺得大事不好。岑路此刻已經無暇顧及周圍靓麗的南方風情了,無論是長得齊天高的椰子樹還是不遠處金黃色的沙灘,什麼都比不上讓他在半弧形的頂部坐穩來得重要。
他一邊裹緊了白大褂一邊欲蓋彌彰地套上了候春榭好心給他的救生衣,身邊除了這個小衛兵之外,處處都是在這塊淺灘上隻穿泳褲,嬉笑打鬧的士兵們,仿佛他們此行不是押送發瘋的同僚,而是來春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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