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楚雲辰懷疑自己聽錯了。
護士對他的震驚早有預期,聞言,握住楚雲辰打點滴的左手,并将這隻手緩緩放在楚雲辰的小腹處,說:“雖然幾率很低,但确實有一些男人是可以懷孕的體質。楚先生,你就是那被極低的幾率眷顧的幸運兒,在你的身體裡,有一個隻有三厘米大小的生命正在孕育,它不是一團細胞,通過彩色超聲波的掃描,我們可以看到他的手和腳已經清晰可見,眼睛、耳朵、鼻尖和舌頭也基本成型了。我們甚至可以監聽到輕微的心跳……”
“真的這麼神奇嗎?”
楚雲辰恍惚地看着護士。
護士點點頭,動情地形容着:“這是造物主的神奇,他不僅賜予你孕育生命的權力,還将一個無比可愛的寶寶放進你的身體裡。再過三十周,你就可以擁抱你的寶寶,親吻他如牛奶般柔軟的皮膚,抓着他才手掌心大小的兩隻腳丫……”
“好像……好像……”
楚雲辰的眼眶有少許濕潤。
上輩子的他如果能在剛發現懷孕的時候得到如此溫柔的安慰,他一定不會害怕,不會把身體的異常當成命運的虐待,更不會……
想到那個還未發育完全就變成一灘血肉模糊流出身體的可憐小生命,楚雲辰的眼淚不争氣地掉落下來。
“對……對不起……我……我……”
護士以為他無法接受懷孕的事情,于是改口說:“你現在懷孕才兩個月,還來得及做人流手術,隻是你的身體構造和普通的孕婦不一樣,做手術的風險也……”
“我絕不會打掉孩子!”
楚雲辰打斷護士,認真說:“我從小就喜歡小孩,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
護士看着少年稚嫩的面龐,心裡泛起酸楚:你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啊!
楚雲辰見護士表情複雜,莫名地開始胡思亂想。
趁着何白沒醒,他小聲問護士:“姐姐,除了你和我的主治醫生,現在有多少人知道我懷孕的事情?”
“你的經紀人何先生,還有送你來醫院的慕先生,”護士說,“他們昨晚全程陪你進出檢查室,我們先瞞也瞞不了。”
“那……他們對懷孕這件事是什麼态度?”
楚雲辰比較介意這點。
護士想了一下,說:“何先生什麼都沒說,站在走廊上一個勁地唉聲歎氣,慕先生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總覺得他……嗯……不好說……”
“……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楚雲辰急于知道答案。
護士想了許久,沉重地告訴楚雲辰:“他有點不開心……”
“不開心嗎?”
楚雲辰的心驟然沉下來。
前輩子,慕天闊在他流産後自作主張地讓醫生摘除他的多餘器官,這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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