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朱南羨問:“當禦史,很好嗎?”
蘇晉“嗯”了一聲道:“撥亂反正,守住内心清明,不必再渾噩度日。”
朱南羨默了默,又想要說甚麼,卻終是道:“你喜歡就好。”
落雪沾地即化,卻仍将天地染上清泠泠的素色。
巷陌裡有顆老樹,是冬來,樹葉落盡,隻餘枝桠。
朱南羨仰頭望向老樹,忽然道:“蘇時雨,你看。”
蘇晉卻轉過臉看他。英挺的側顔俊朗無雙,撲簌簌的雪落下,有一粒就歇在他的長睫之上。睫稍微微一動,朱南羨像是意識到甚麼,也側過臉來。
睫稍上的微雪化水,溶入他眼底的湖光山色,朱南羨輕聲道:“你等等。”
說着,他忽然縱身,在樹幹上借力,躍上一根粗枝。
枝頭像是有甚麼東西被驚落,朱南羨一手攀住一根枝丫,一手卸了腰間長刀,足尖點在粗枝上,倒身而下,伸出刀柄接住那被驚落之物。
竟是一隻拳頭大小,毛都沒長齊的雛鳥。
朱南羨單膝立于粗枝之上,将雛鳥置于掌心,俯下身伸出手:“歲末天寒,候鳥南飛,它雖被遺下,卻獨自挺過這些日子,是一隻福鳥,送給你。”
蘇晉又擡目看他。
一雙修眉下的眼極好看,眸子裡淬了星一般明亮,又帶着溫柔的笑意。
蘇晉垂下眼簾,輕輕“嗯”了一聲,伸出雙手。
朱南羨小心翼翼地将雛鳥放于她掌心,又道:“你讀書多,為它起個名字。”
她的手有些寒涼,那鳥兒離開朱南羨溫熱的手掌,竟像打了個寒噤似縮了縮脖子,片刻後,又呆頭呆腦地四下張望起來。
蘇晉的唇角噙起一枚極淡的笑意,低垂的眸子裡流轉着素日少見的輕柔笑意。
她認真想了想,擡起眼來輕聲道:“微臣想将它喚作‘阿福’。”
蘇晉兒時寂寞,少時流離凄苦,這是許多年後,她伶仃了小半生的眸子裡再沒了燎原的灼灼火色,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明媚的淡泊春光。
朱南羨心如擂鼓,卻一時移不開眼去,隻能怔怔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垂下眸子,忽見她别在腰間的匕首,愣了愣才道:“你還帶在身邊。”
蘇晉看了眼他目光的方向,低低應了句“是”,然後她忽然忍不住道:“微臣聽說,這把匕首對殿下極其珍貴,因此時時帶着,不敢怠慢了。”
朱南羨移開目光看向一旁:“你聽誰說的,不過是尋常之物罷了。”
蘇晉道:“是聽沈青樾沈大人說的。”
她擡眸,看向朱南羨:“他說,殿下每回揣着這把匕首去吃花酒,桃花運都好。”
朱南羨怔了半日,須臾,垂下眼睑低聲道:“他的話你也信。”
說着,想起蘇晉方才微涼的指尖,伸手解開氅衣的系帶,自樹上一躍而下,兜開墨色大氅罩在她身上,微抿着唇才道:“本王至今,是去過兩回那種地方,但隻在門廳坐了坐便走了,帶匕首,也隻為了防身。”
蘇晉不知當回甚麼才好,隻得道:“天已晚了,殿下該回府了。”
朱南羨“嗯”了一聲,仰頭看了眼愈下愈大的冬雪,對等在巷陌的鄭允道:“把馬車讓給覃照林。”
待送走蘇晉後,朱南羨一言不發地牽了匹系在巷陌的老馬,轉頭往街巷另一頭走去。
鄭允不解,追上兩步道:“殿下,走錯了,咱們王府在東邊。”
朱南羨沉默片刻才道:“本王不回王府,本王去沈府。”
鄭允更不解了:“這個時辰去沈府?”
朱南羨咬牙切齒:“去找沈青樾,本王今天非要将他碎屍萬段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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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普及一下目前出現的皇子名,
太子:朱憫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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