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公堂,蘇晉跟在他二人身後,一擡目,就瞧見柳朝明邁過都察院正門走來。
他還是從前的樣子,人如冷玉不苟言笑,隻是不知為何,眸色有些發寒,垂着眼簾也不知在想甚麼。
趙衍高聲道:“柳昀,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這個冬已淫雨霏霏了好些日子,這一日難得天晴,陽光格外耀目。
柳朝明擡起眼就看到站在堂門口的蘇晉,慢慢頓住腳步。
她像是瘦了些,臉色依舊十分蒼白,卻稱得眉目愈發清隽,看到自己,她的眼裡露出一絲頗難得的笑意。
柳朝明怔了怔,方才眸光裡的寒色漸次褪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些許柔和。
蘇晉快步迎上去,提了官袍要跪下跟他見禮。雙膝就要落地,手肘忽然被柳朝明一扶。
蘇晉擡目看他,柳朝明的指尖忽然自她肘間一縮,移開目光,淡淡道:“不必跪。”
蘇晉稱是,直起身,剛要開口,府門外忽然有人喜極地喚了一聲:“柳大人。”
第45章四五章
是奉天殿的管事牌子吳敞來了。
他的目光落到蘇晉身上,将浮塵往左手腕一搭,喜極的語氣更添三分恭敬:“喲,蘇大人也在。”
内侍中稍有品級的一向管監察禦史稱作禦史,隻有四品以上才稱作大人。
錢三兒一雙笑眼如新月:“聽吳公公的意思,是我都察院有喜事了?”
吳敞笑道:“八成是了,左右不是壞事,雜家先給蘇大人道賀,給柳大人與都察院道賀。”說着看向蘇晉,彎身作了個恭請之姿道:“蘇大人,皇上招您去奉天殿見駕,這便有請罷。”
蘇晉點了一下頭,再跟柳朝明三人一揖别過,随吳敞去了。
得到奉天殿,除了景元帝高坐于龍椅之上,右下首還立着大理寺卿張石山,吏部尚書曾友諒,以及中書舍人舒桓。
蘇晉大拜而下,跪地俯首:“微臣都察院監察禦史蘇晉,參見陛下。”
然而景元帝卻沒有應聲。
奉天殿一時寂寂,蘇晉隻得以面貼地跪着,一動不能動。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上頭才有聲音悠悠傳來:“蘇卿去蘇州府辦”禦寶文書作假“案,好像上過一封奏疏為蘇州知府知事求情?”
蘇晉心下凝然:“回陛下,是。”
景元帝一邊提筆圈畫票拟,一邊道:“你的奏疏路上耽擱了,遞到朕的皇案,人已死了。”他一頓,“但朕記得,你的奏疏上仿佛提了一句‘罪證所指,造事者乃吳姓人極其同黨,蘇州知府知事懾于其威,不敢妄言,實屬牽連’,還請朕從輕責罰?”
他說着,擱下筆,語氣仍是慢悠悠的:“蘇卿這句‘懾于其威’,懾的是甚麼威?”
錦衣衛聽命于聖上,那吳姓人士假作錦衣衛千戶,那他狐假虎威的背後,不正是當今聖上?
蘇晉記得,當時她查出“禦寶文書作假”一案,曾上過兩封奏疏,第一封便已說明實情,涉事者隻有吳姓人士極其同黨,蘇州一幹大小官員被蒙蔽其中。
沒想到宮中的旨意下來,仍是要将蘇州知府知事一并枭首示衆,她内疚不已,這才上了第二封奏疏為其請命,然而石沉大海。
半個月後,她忽然接到柳朝明的來信,語氣嚴苛至極,斥她有擾聖聽,罪當論死。
蘇晉出巡年餘,柳朝明隻給她去過兩回信,第一封是她在湖廣道,為取布政使貪墨罪證,以身犯險後,發信來問傷,斥她魯莽行事,語氣尚算溫和。
然而這第二封,字裡行間全是責難。末了,還提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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