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宸瑜的臉上,驚訝、了然、早知如此、痛心,數種表情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極為複雜的表情。
他的眼睛微眯,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卻又好像是早知如此。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慢慢流露出一種無奈和痛惜的神情。
然後,便眉頭緊皺,顯然在思考着什麼。
許久,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字的道:“我送你一份大禮”
“花朝節的爆炸案,是一個書生做的,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春闱有人舞弊。”裴宸瑜冷清的說着。
季以南靜靜的等着裴宸瑜繼續說下去,可是握着杯子的手卻顫抖了起來。
“大理寺查到舞弊案和柳克有關。”
聽到這裡,季以南的眼睛開始充血。
“可太子那邊,現在在壓,科舉舞弊,事太大。”
季以南恨恨的說:“我能做什麼?”
裴宸瑜拿着酒杯的指節,由于使勁,開始白。
“此事,想要查下去,得鬧大卻很險。”
季以南咽了一下口水:“你”
裴宸瑜微微勾了勾唇,道“要不然,怎麼說是送你禮呢我陪你冒這個險。”
季以南的心跳開始加快,甚至眼睛都開始有些氤氲了。
兩人一同飲下杯中酒,相視一笑,了然于心。
兩人相對而坐,聊到夕陽西下,斜陽映襯着他們的身影,長長的影子在地闆上蔓延,兩人依舊在說着什麼。
裴宸瑜的眼中閃爍着深邃的光芒,他輕撫着手中的玉杯,杯中酒香袅袅,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如同珠落玉盤,清脆而深遠。
季以南靜靜地聆聽着,他的目光落在裴宸瑜的臉上,那張熟悉的面孔此刻顯得格外認真。
他的心中湧動着複雜的情緒,那是感激、是敬佩、也是淡淡的快意。
兩人的對話持續了很久,久到月亮從天空中悄然升起,星辰也漸漸閃出光芒。當最後一道話語消散在夜風中時,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的眼神交彙處,流淌着無需言說的默契和理解。
“好了,那一切按計劃行事。”裴宸瑜舉起一杯酒倒入嘴裡,卻不小心在嘴角沾了一點酒漬。
裴宸瑜低垂下眼睑,從袖中掏出一塊白色錦帕,修長的手指捏着錦帕,輕輕地擦了擦唇角。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露出了手帕上精緻的藍色繡花,一隻胖胖的可愛的貓。
季以南的目光聚焦在他的手帕上。
裴宸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與季以南對視。眼神帶上一絲甜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央央那怪丫頭,繡的手帕也與别人的不一樣,她說這隻藍色的貓有名字,叫‘叮當’”
季以南呆呆的看着裴宸瑜手裡的手帕,心中一顫。
默想“那是央央送給裴宸瑜的,那上面是央央親手繡上的圖案。”
如今,裴宸瑜是故意讓他看到這塊手帕的。他還能不明白嗎?這是裴宸瑜在告訴他,他該放下對央央的感情了。
季以南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平複内心的波瀾,他看向裴宸瑜,看到對方依舊帶着笑意的臉。
季以南覺得,心中有些痛,卻又極力隐忍下來。
兩人相視而笑,卻又心照不宣。
窗外夜色漸濃,微風拂過,帶來絲絲涼意。包間裡,卻是暖意融融,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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