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想笑的沖動讓嘉雨給葛青章上藥,而後,不由分說将他背起來,就背着進皇城,到保和殿面君,答題,等候填榜官公布殿試之後的名次。
作者有話要說:說表哥小的,打臉啦,今天變的好大好大啦。
第147章再黜三名
清早再回保和殿,七十多個新科進士們黑鴉鴉的站了兩列,從來隻知寒窗讀書,沒有煅煉過身體的讀書人們,真真兒都是些白斬雞,昨日才考過一回,今兒又是三更就起,俱都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可是,等他們将來有幸邁入重臣之列,或者想的再大一點兒,将來有一日入閣為輔,這樣三更就起,日落才能出宮的日子,還得成為常态了。
所謂位置更高,責任也就更重。
十年寒窗,真正站到這闊朗,莊嚴而又肅穆的皇城之中,個人的渺小,無力,權力的偉大與重要,才真正顯露出它強烈的對比來。
葛青章非但走不動,唇皮青焦,此時連站都站不住了。因為疼,冷汗直往外冒着。
陳淮安架着他,陳嘉雨時不時的替他擦着汗,大殿之中鴉雀無聲,唯獨一隻紅木質,罩着玻璃罩子的自鳴鐘發出不停的,嘀嗒嘀嗒之聲,每想一下,葛青章的下體就要痙攣着發動一陣劇烈的猛痛。
說實話,那東西腫成那樣,葛青章已經準備好這輩子整個人都得廢掉了。
便黃啟良的報複,他其實也已經是認了命的。
畢竟從一開始,在渭河縣的時候被康維桢賞識,再到被張寶璐提攜,一步一步,他所靠着的就是這些人的賞識,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拿到杏榜第一。
隻要能帶着舉子們為科舉争到一個公平,他覺得自己這條命的意義,也就值了。
但是陳淮安不肯放棄他,都到這會兒了,滿朝文武看着,他依舊一隻大手撐着他的腰,要撐着他考完這最後的一場。
終于,随着内侍向亮一聲宣,皇帝來了。
葛青章是叫陳淮安壓着跪下去的,磕罷頭,是他和嘉雨兩個于兩面相攙扶,才能把他攙着站起來。
叩拜皇帝,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疼的葛青章幾乎昏死過去。
擡頭,他便見皇帝是個身材中等,略有些發福,面色肅穆的中年男人,穿着正紅面的袍子,頭戴烏色軟幞,頂心嵌着一枚正紅色的南紅瑪瑙。
“昨日,朕曾聽聞有新科進士贊歎,說宮裡的饅頭格外好吃,鹹菜裡的香油味道也極為地道。不瞞大家說,朕每日一早,也隻食一個白太饅頭,并一份鹹菜。”
皇帝的聲音略為沙啞,平和,又不失其威嚴,頓了一頓,他又道:“那諸位今日就坦誠直言,将你們這十年寒窗的才學都表露出來,隻要論的有理,論的好,往後宮裡的白面饅頭,朕與君同食之。”
這一席話說的平易近人,又不乏幽默,緊張了整整一個早上的新科進士們頓時就放松了下來,當然,同時也都摩拳搓掌,都積蓄着力量,準備好了要以一番驚人之言,得到天子的賞識與青睐。
還是昨日的試題:論帝王之政與帝王之道。
皇帝從龍座上站了起來,踱着步子下到大殿之中,手裡拿着的,是他早晨已經翻閱過,考官們也一緻認為答的最好的幾份卷子。
于進士們中間走着,他問了來自淮陽的杏榜第三鄭朝甯幾個問題。
這位鄭朝甯是陳澈的門生,心學傳人,雖才不過三十,早已譽滿鄉裡。皇帝聽罷回答之後,又踱了幾步,問了另一個來自山東的杏榜第五,萬程幾句。
之後,他便轉到了陳淮安所站的一排,踱步過來,望着葛青章,問道:“來自秦州的杏榜第一,葛青章,朕問你,權為何物?”
要說,在考入金殿之前,像葛青章這樣的舉子,是絕對不可能面見君王的。
但朱佑鎮這個男人,葛青章曾在涼州府的時候見過。
他算不得相貌标緻,也算不上氣宇軒昂,但周身一股貴氣,卻又平易近人,他就是葛青章心目中該有的,中興之君的相貌與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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