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是一幅哀其不幸,恨其不争,明明兒打心眼裡瞧不上,偏偏還不得不忍着老血,打起精神來幫她,調教她的樣子。
一個月後,錦棠受不了陳府中的沉悶,以及陳家人怪異的眼神,轉身跑了出來,從此再沒回去過。
但那一段兒,實在是她兩生的噩夢。
也不知道為甚,這輩子到京城,簡直可以用一個順字來形容。
劉思罔真真兒算得上得力,話也不多,從陸王妃處拿到地契,當時就帶着錦棠厘量地寸,清點屬于自家的物品。
接着,再帶錦棠到順天府,不過兩個時辰的功夫,到傍晚的時候,太仆寺旁一幢獨幢小樓,就歸到羅錦棠的名下了。
從此,她可以在這幢小樓下面挖地窖,就是挖上百尺也無人能管她,她還可以以此樓為基,于京城申辦正酒令,等有了京城的正酒令,酒稅可以在如今的基礎上再免一半。
錦棠環抱着燙過金的夾宣制成的地契,樂的嘴巴都合不攏,等于順天府衙外送走了劉思罔,回過頭來,便見陳淮安胡子拉茬,就在不遠處的石獅子後頭站着。
他倒好,這半天的時間,一直默默跟在後頭,不該他出場的時候,就絕不冒頭,這會兒劉思罔走了,他倒出來了。
倆人相視一笑,錦棠道:“走,回家我給你們燒菜去。”
從科考到鄉試,再到會試,葛青章和陳淮安幾個都已經習慣了等放榜,唯獨錦棠每一回都心懷躍躍的。明兒一早放榜,能不能踏進金殿,就等今夜三更的榜了。
錦棠做飯,嘉雨燒火。
這傻孩子,除了讀書甚都不懂,就唯獨燒火燒的好。
錦棠今兒格外的高興,挽袖子洗罷手,嘴裡哼着小曲兒,就開始摘菜了。
“嫂子,徜若我考中了進士,你得賞我點兒什麼?”嘉雨笑嘻嘻問道。
錦棠屈膝在竈邊削完了筍站起來,亦是在笑:“你想要甚?隻要能考中,嫂子都滿足你。”
嘉雨側着腦袋,竈裡火呼隆隆的響着。他道:“我還想看嫂子穿上白紗衣,光着腳,再跳一曲踩曲舞。”
踩曲舞,是端午治曲時,踩曲的姑娘們跳的。
她們旋唱旋跳,滑白玉嫩的腳丫子将酒曲踩成塊,而後發酵,最後,拿這曲子釀酒。
錦棠小的時候每逢端午必踩曲,陳嘉雨帶個瓦罐兒去打酒,蹲在渭河邊看錦棠邊唱邊跳,邊罵曲子太燙燙紅了自己的腳,一看就是半晌。
那時候嬌媚,漂亮,愛笑愛鬧的酒肆大姑娘,時不時還會跑過來,捏捏陳嘉雨的耳朵了。他坐在渭河畔,聽着她唱的歌謠,聽她時不時的罵曲子,跟葛牙妹絆嘴兒,一聽就能聽上一整天。
笑着搖了搖頭,錦棠道:“那舞隻有未嫁女子跳得,嫂子嫁人這麼久,腰都硬了,早就跳不得了。”
嘉雨兩隻小鹿似的眸子垂了下去,長長的睫毛不停眨着:“再看嫂子跳回踩曲舞,我便死而無憾喽,考進士,作官啥的,其實我全沒興趣。”
這傻孩子,真是又傻又可愛,單純的就跟案上的嫩筍兒似的。
錦棠道:“傻孩子,興趣算個甚?你得作官,娶媳婦,生上幾個孩子,一個男人一生這幾樣子都足了,才叫功成名就。”
陳嘉雨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可愛又認真的樣子,恰是個小孩子冒充大人,一臉稚氣又老而在在。
不過也确實,今科會試,他是年紀最小的舉了呢。
菜全是回來的路上,由錦棠自己挑着買的,新鮮的嫩筍改刀,用臘肉爆了,路上瞧着鳜魚新鮮,遂買了兩條,拿酒糟燒了一大盤,再燒個素白菜,蒜泥蒸個茄子,鮮香撲鼻的一桌子,配上飽滿晶瑩的米飯,一出鍋,仨男人都瘋了一般,風卷餐雲,一掃而空。
等到三個男子吃罷了飯,她和如意兩個一起進裡間兒洗碗。
齊如意向來勤快,今兒更勤快,給錦棠拿紅糖調了一碗冰粉,壓她坐在凳子上,邊洗碗,邊道:“二奶奶,咱們到京城也有些兒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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